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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嬴風並未違背樓規,他便依舊還是行者樓的弟子。至於嬴家,便如坤行者所言,靜候一些時日,再做決斷吧。」
檀邀雨又環視樓內的眾人道:「王五郎他們再過幾日便會回到仇池。北魏既然已經向外表示了對仇池的善意,短時間內就不會無緣無故地出兵。我明日便會動身前往吐谷渾,避免夜長夢多。國內之事,就拜託諸位了。」
眾人聞言,皆抱拳領命。檀邀雨又向崔勇道了辛苦,叮囑父親和哥哥們好好休息,這才對子墨道:「你隨我來。」
在場的人都識趣地速速告辭離開,只留子墨一言不發地跟隨著邀雨。一路走到武都王宮。
或者說前王宮更合適,畢竟這宮裡面已經被拆得七七八八,莫說宮人沒一個,就連個活物也很難見到。若不是地面上依稀還能看出一些宮牆的痕跡,子墨都要懷疑自己所處的地方是哪裡的廢墟。
「你真的把王宮拆了送人造學館?」子墨突然發問。在他的印象中,檀邀雨可是分毛不拔的鐵公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檀邀雨扭回頭,上下打量了子墨一番,確認傷口都包紮妥當,然後找准了位置,一拳就朝他肚子上打過去!
檀邀雨雖然沒了內力,可這一拳卻也用了不小的力氣,一拳正中,頓時打得子墨一個趔趄,連退了好幾步。
第七百零三章 、心愿
打完一拳,檀邀雨似乎仍不解氣,又是一拳落到子墨腰上!緊接著,第三拳便直朝子墨的面部而去!
子墨卻沒有絲毫要躲的意思,眼見拳頭要打個結實,卻又在子墨的鼻尖處停了下來。
檀邀雨並沒有放下拳頭,她垂著頭,神色晦暗不明,聲音帶著嘶啞道:「我只認你是子墨,與你是何人之子並無關係。」
子墨知道,自己的退縮和自卑,並不只是因為自己拜火教主兒子的出身。他騙了邀雨許多事,卻依舊覺得只有自己是對邀雨傾心相待的人。
可他同樣也清楚,哪怕再有一百種糟糕的出身,檀邀雨依舊是檀邀雨,檀邀雨眼中的子墨,依舊只是那個陪著她從小到大,不離不棄的子墨。
似乎不需要再做什麼解釋,子墨緩緩張開手臂,將邀雨抱住,輕聲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回來了,不會再走了。」
檀邀雨本想伸手推開子墨,可見那他手上纏滿的布條,布條上滲出的血,終歸心疼地眼圈一紅。
心疼之餘,又有喜悅。。。
父親和哥哥們都回到了她身邊,連子墨也回來了。自己想要的一家團聚的願望正一點點實現。
她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不再是被關在地下,見不得光的女郎。檀邀雨不知是高興,還是委屈,突然抓著子墨就嚎啕大哭起來!
哭到連子墨都手足無措的時候,檀邀雨才漸漸止住了眼淚。
子墨看著邀雨桃子一樣紅腫的眼睛,心疼之餘竟有些感慨,「你很久沒這麼哭了。我記憶里,還是剛被關進地宮的時候,你才會哭成這樣。」
檀邀雨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抹抹眼睛,一時竟開始憧憬,「如今父親和哥哥們都到仇池了,等我從吐谷渾回來,我便再去派人接母親。要清修她可以在我的道觀里清修,做個觀主什麼的。」
子墨自然什麼都順著邀雨,「好。都聽你的。你要去吐谷渾,我就陪你去。」
「那不行!」檀邀雨立刻否決,「且不說你傷成這樣,必須乖乖在城裡養傷。況且你和紅龍可能是唯二存活的藥人了,除非不得已,決不能再讓你同拜火教的人接觸。」
子墨的神情變了又變,似乎欲言又止。
檀邀雨怕他誤會,忙又解釋道:「我這麼說可不是嫌你!這次若不是被吐谷渾的使者鬧得沒辦法,我也絕不會跑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我的小命可金貴著呢!」
「不是這個,」子墨猶豫著搖搖頭,半晌後才道:「我知道拜火教現在聖壇的位置。」
「你說什麼?!」檀邀雨瞪大了眼,「你查到他們的老巢了?!方才在滿翠樓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子墨依舊顯得很猶豫,他斟酌著道:「因為這消息實在真假難辨。且不應該說是我查到的……而是……九熹告訴我的。」
「九熹?哪個九熹?」檀邀雨怔了一下,隨後猛地反應過來,「你該不會是說,彭城王那個側妃?!她不是拜火教的人嗎?」
子墨點頭,「她應當是拜火教主的女兒。她曾押送紅龍回聖壇,所以知道拜火教主現在的位置。」
檀邀雨只覺此時自己的腦袋漲到比眼睛還腫,她疑惑道:「她為何告訴你?因為你是她哥哥?還是她想棄暗投明?」
子墨搖頭,也皺起眉,「大約兩者都不是。」子墨回想起當日的情景,繼續道:「當時我知道彭城王要對將軍不利,急著去檀府救人。是九熹突然攔住我,讓我直接去碼頭,還將聖壇的位置告訴了我。」
「我起初不信,還是去了檀府,結果發現將軍果然不在。這才趕去碼頭尋人。」
檀邀雨聽得一頭霧水,「拜火教的人,幹嘛要救我爹?」
「不知道。」子墨搖頭,「我想不出九熹為何幫我。這聖壇的位置,也難以核實。」
檀邀雨想了想道:「先別打草驚蛇。照圓圓所說,拜火教此次派來埋伏我爹的人武功平平,他們要麼是刻意隱藏實力,要麼就是無人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