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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等不到人,劉義隆都打算下皇榜懸賞之時,嬴風終於通過暗衛傳了一封信函給他。結果劉義隆看完就差暴跳如雷了!
他指著被摔在案桌上的竹簡,滿臉怒色地問傳信的暗衛道:「什麼叫辭官?!他當宮中的官職是隨口叫叫的?想辭就辭?!朕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他如此突然離去,還要帶走一批暗衛,可還將朕放在眼中!?」
他剛說完,就是一陣猛咳不止,連咳帶喘,看得暗衛都想上前去幫他順順後背了。
暗衛心中嘆息,也是矛盾非常。作為嬴氏後裔的一員,他自然也希望公子能走到那九五至尊之位,如此他們數代人的犧牲才算是有了回報。
可公子卻一直無心於此。即便族中長老早就鬆口同意他改姓,公子也始終不曾有所回應。更奇怪的是,這次辭官,竟然連族中長老也沒出面阻止。雖然這官位丟了可惜,卻也只能聽命行事。
而另一方面,嬴風走後,暗衛實際一直聽從他的命令,時刻保護劉義隆的暗衛。他們大都是原本荊衛出身,同這位皇上相處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眾人眼見劉義隆的脾性一日大過一日。
自從去年皇太后薨逝,劉義隆就變得不再收斂,對一眾老臣極盡打壓之勢。而朝中近日因為國本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劉義隆想方設法也沒能打壓下去。
焦頭爛額之下,本來就是藥湯子養著的皇帝終於得了一場大病,連著十幾日都沒能下得來床。此時病情剛見起色就收到嬴風要辭官的消息。
暗衛斟酌了一下道:「少主實則是怕皇上為難。他既不願更換姓氏出仕,也不願辜負了皇上的期待。如今少主在外面對皇上也不是全無助益。至少以一個遊俠兒的身份,消息還是要被朝中靈通許多。」
劉義隆的胸口喘得如同個破風箱一樣,臉也漲得通紅,「好好的暗衛和禁衛軍統領不做,非要當一個江湖客!那遊俠頭子就那麼有吸引力!?」
暗衛嘆了口氣,遊俠頭子自然是沒什麼吸引力,可行者樓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山賊巢穴啊……只可惜這些話沒得到嬴風准許前,還不能告訴劉義隆。
暗衛對著劉義隆單膝下跪抱拳道:「原有的荊衛大多數都將繼續留在宮中保護皇上。少主只點了我們幾人帶走,也是方便他日後行事。少主說,他與皇上,雖一個高在廟堂,一個低在市井,卻始終會勠力同心,守護漢室江山。少主相信,您一定會成為一代明君的。」
暗衛說完,對著劉義隆連磕了三個頭,算是全了一場賓主之誼,見劉義隆無力的朝他擺了下手,才後退著離開了寢殿。帶著幾個嬴風點了名的暗衛,直接離了皇宮,朝青州而去。
劉義隆看著案桌上的竹簡,陡然怒起,將手邊一應物什皆揮落地上。外面的宮人們聽見響動,慌慌張張地進來跪到地上,聽候發落。
劉義隆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頓感無力,「七弟不願牽扯進朝堂之事,如今連你都要走了……朕真的是要成個孤家寡人了……」
可如今又能怎麼辦的?嬴風先斬後奏,走了以後才來辭官。如今即便劉義隆不同意,也不可能真的發皇榜去抓人吧?
他對地上瑟瑟發抖的內侍吩咐道:「召七皇子進宮。另外……傳旨到中書省,準備明年立春後的選妃……」
這場皇帝同群臣僵持許久的拉鋸戰,終究要以劉義隆的妥協做收場。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可用之人實在少之又少。若是為了保住皇長子未來的太子位,而繼續同群臣扯皮,最後也得不到什麼實際的益處。不如就趁這次選妃,拉攏些一心站在自己這邊的家族吧。
七皇子入宮後第二日,劉宋皇帝便下旨,封劉義季為征虜將軍。由於七皇子年紀還小,這官位實際也只是個有名無實,純屬於皇家面子上好看的官銜。可也已經向群臣傳遞出一個清晰的信號,皇上是要重用這位七皇子了。
撇開南宋的混亂內局不說。拓跋燾終於在對抗大夏殘軍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一舉收復了中原地區。只是赫連定卻趁亂跑了。按照戰俘所說,他是在大魏攻入平涼前受人指點,帶著一隊人馬跑了。至於這人是誰,就皆不可考了。
赫連定這個皇帝做的時間委實短暫。其實他在自立為帝後也曾向北魏求和。只可惜拓跋燾沒給他絲毫討價還價的餘地。要麼就是俯首稱臣,要麼就被掃蕩光。
正如雲道生曾經推測的,赫連定一不做二不休,選擇跟魏軍死磕到底。倘若當時赫連定真的在統萬城中,怕是有不少人都會因為他的決定喪命。
赫連定雖勇武,無奈兩軍兵力相差實在懸殊。崔浩也終於解決了魏軍糧草的問題。北魏大軍東進時勢如破竹,赫連定就是在這種幾乎是碾壓的戰役中落荒而逃。
北魏大勝,拓跋燾心情十分的好。只是等他回到平城宮中,又覺得無聊得緊。崔浩整日忙得團團轉,自然沒時間陪他聊天談心。後宮雖有盈燕這朵解語花,可拓跋燾也不願給朝臣們他一直流連後宮的印象。
思來想去,拓跋燾只能尋人來問:「國師近日可有消息傳來?他不是說去靈山尋至寶,好放在城中的天師道道觀中嗎?怎麼去了幾月還不回返?」
被叫來問話的宗愛哪裡知道寇謙之為什麼一走幾個月不回來,他只能小心賠笑道:「那靈山至寶想必沒那麼好取,否則不是人人都得道升仙了?國師耗時數月,足見此寶的珍稀貴重。等請回來了,在新道觀里四時香火不斷地供奉,定能保佑大魏國祚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