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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是看透了這一點,秦忠志對於楊氏一族的處置才沒有引來任何朝臣們的異議。
伏麒嶺的墳地雖然不算高,可對於尚在病中的姚正來說還是十分吃力的。若不是祝融幫他調理了兩日,即便幾個人攙扶著,今日他也是爬不上來的。
見到邀雨,姚正帶頭便要跪拜。檀邀雨獨獨扶住了姚正,真誠道:「老將軍保重身體,這些虛禮不重要。」
姚正老眼含淚,「沒想到仙姬真的趕回來了,老臣還替梁相遺憾,臨終未能見上仙姬最後一面呢。」
邀雨看了一眼眾人身後的棺木,也難掩悲痛道:「雖是見到了,可……本宮卻深感愧對梁相。他是被歹人所害,傷他的人或許還潛伏在仇池附近,所以本宮不能貿然露面。唯有如此才能找到機會將兇手繩之以法。」
姚正吃驚後又有些釋然了,「果然……老臣還在想,為何梁相前段時間還好好的,不過幾日未見,居然先老臣一步……您方才說梁相是被歹人所害,難不成……是楊氏一族的人?!所以仙姬才降下雷霆之罪?」
檀邀雨沒說話。像是默認了一般。隨後又刻意開口叮囑道:「定然不可能只有他們。諸位臣公絕不可將今日見過本宮的事兒告於旁人,以免打草驚蛇。」
眾臣皆俯首領命。
檀邀雨走過去撫上樑翁的棺木,眼圈一紅,帶著哽咽之聲道:「入土吧,莫要錯過時辰。梁翁為仇池操勞一生,如今入土為安,當以國士之名……」
同來的秦忠志偷偷瞄了邀雨一眼,見她除了悲傷沒有沒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這才放心下來。
雖然有些對不起梁翁,但這是消滅武興郡這個隱患的最好時機。若不是楊氏余族貪心不足蛇吞象,也不能讓檀邀雨和秦忠志抓住這麼好的機會。
只要將梁翁被害的事情含糊不清地扯到武興楊氏身上,哪怕邀雨斬草除根,仇池人也不會覺得邀雨做錯了。
只是這事兒,多少還是利用了梁翁的聲望,也違背了梁翁的初衷。
可誰又說得清呢?梁翁若是肯,臨終只要囑託一句,檀邀雨至少也會讓武興楊氏再自在幾年。
睿智如梁翁,怕是也清楚,武興楊氏本就保不住,只是或早或晚罷了。
出喪之後,檀邀雨並未同眾人一同回城。而是同眾人說自己會暫時藏在滿翠樓,便獨自離開了。
此後幾日,秦忠志表面上是在繼續處理國事,實則卻是暗中監視各朝臣,直到確認這些人並沒有勾結外人,才向邀雨稟報。
檀邀雨聽說朝臣中並無叛徒,雖是鬆了口氣卻依舊不見高興。
同樣留在滿翠樓里保護邀雨的幾位行者也面面相覷。
梁翁說她身邊有內鬼,所以敵人才能如此消無聲息地潛入梁府,熟門熟路地找到鑰匙,抓走認路的老僕。
武興楊氏雖然頂了這口黑鍋,可檀邀雨心裡清楚,那幫廢物根本翻不起這麼大的浪。如今又確認了朝臣們的無罪,那可疑的……就只剩下那兩個人了……
「走吧,我們回建康。」檀邀雨斬釘截鐵道。
第六百六十二章 、所求為何?
經過梁翁的事兒,檀邀雨也看明白了,拜火教同別的敵人不一樣。這些人就是瘋子,根本沒什麼韜光養晦的想法。
一味地躲避,只會帶來更多的傷害,既然他們不介意同檀邀雨硬碰硬,檀邀雨自然也不會給他們好日子過。
別的邀雨可能沒把握,但劉義隆的身子骨究竟如何,檀邀雨可是有幾分信心的。
那種吹口氣兒都能透風的骨頭架子,怎麼可能生得出這麼多孩子?哪怕如今他連下床都困難,後宮居然還在不停地傳出后妃有孕的消息。
這事兒莫說是檀邀雨,就連南宋的朝臣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此事涉及皇嗣,那位嚴神醫又是大長公主和彭城王送入宮的,沒有真憑實據的時候,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你說巧不巧,製造「真憑實據」,偏偏是檀邀雨最擅長的。
為了穩固仇池如今的情勢,秦忠志被留了在了仇池。邀雨又將杜聞則和姚洪濤從重騎兵團調了回來,連同著秦家的子弟和朝中青年一輩的官員,一同受秦忠志指點,這明顯是要從年青一輩中擇選可用之才了。
祝融原本也想跟著邀雨一同去建康,可檀邀雨憂心姚老將軍的身體,還是讓祝融留下來幫姚正治病。
雖然如姚正一般的老臣都已經漸漸淡出朝堂,也沒什麼實權了,可檀邀雨實在不想仇池短時間失去兩位棟樑之臣。
自邀雨離開建康一個半月後,她才再次藏在商隊的大箱子裡,回到了檀府。
檀道濟雖然知道檀邀雨是回仇池,卻並不清楚其中詳細。見到女兒平安無事回來了,他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了定。
只是檀邀雨情緒很是低落,對仇池的情況顯然不想多談,檀道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慮,相信女兒能處理好。
檀邀雨這次是動了真格兒,不僅讓朱圓圓在市井間做了各種口風,更是將長公主府和皇宮裡的眼線都調動起來,為劉義隆埋下各種線索,只等一觸即發之日。
檀邀雨既然沒打算放過嚴道育母女,當然也不會容忍自己身邊藏著內鬼。如今嬴風是全無蹤影,而子墨……
派去捉子墨回來的兩位行者一臉慚愧。自從上次捉捕失敗後,子墨便小心了許多,幾乎與彭城王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