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孩兒不怕!」檀植和檀粲異口同聲的答道。
「好。」檀道濟點點頭,「我們父子齊心,便是血灑疆場,也俯仰無愧。」他又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只是雨兒她……」
檀植也看了眼那兩具腐屍,「其實粲弟方才說的也沒錯。既然是小妹的屍身,更加該早日入土為安。」
檀道濟聞言,略微想了想,點頭同意了,又囑咐道,「往道觀里去封密信,別讓你們母親聽到什麼風言風語。」
檀植笑著應是。
檀粲又往前湊了湊,臉上有些擔憂道,「就算如今小妹平安,可蠻子敢做這種假,怕也是掌握了小妹的動向。他們該不會是把她關起來了吧!」
這次連檀植也被他氣著了,一腳踹在他屁股上,「你就不能盼著點兒小妹好!要是真被關押了,還有辦法造個假鐲子?」
檀粲「嘿嘿」笑著揉自己被踢的屁股,辯解道,「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嘛。」
檀道濟覺得檀粲說的並不是全無道理,「為防萬一,還是要派人去找到她。」
檀植點頭,「兒子想著小妹身邊只有子墨。小時還好,如今大了,總歸是不方便。我前幾年挑了兩個小丫頭,教了些武藝。此番正好給小妹送去。」
檀粲一臉不甘,「大哥,你也忒雞賊了些。這麼想方設法地討好小妹!」
檀道濟卻覺得不可,「她人應該是在魏賊的監視之下。身邊貿然多出人手,定會引起魏賊的猜疑。人手就再等等吧,先想辦法給她送些財帛,也好方便她行事。」
「要錢?」檀粲來了精神,「我有,我有。這次出征,我怕家中無人照料,把自己的老婆本兒都帶來了!」
檀植趕緊咳嗽一聲,讓檀粲收聲。他這麼說,不就是變相說蔣氏不值得信任嗎?
檀植見檀道濟沒有怪罪的意思,才又開口道,「兒子這兒也還有些體己。都先給妹妹拿去吧。」
他有些話沒敢說出口。此一戰兇險異常,若真有個萬一……與其讓魏賊搜颳了自己的錢財,不如都送去給妹妹花。
父子三人商定完,檀植和檀粲就各自去安排,順便回自己的營房拿錢給小妹。
檀道濟見兒子們都走了,才氣哼了句,「沒見你們這麼孝順老子!」
他邊說邊站起身,四處翻找,「之前尋獲的那本兵器譜放哪了?我記得我明明帶來了啊……雨兒看了肯定喜歡的……」
――分界線――
日出日落,離秦忠志出發已近十日。
劉宋的檀道濟因被自己的計策拖著,尚未有任何動作。
此次出征,雖借著宋武帝劉裕之死,卻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北魏尚受柔然等國的牽制,如今大舉南攻,還不是時候。
因此拓跋破軍才將矛頭對準了仇池,為真正的南伐先修棧道。
魏軍掘墳的消息是毫無疑問地傳進了仇池,可為何至今還沒有仇池傳來任何音訊。莫非秦忠志真是內鬼?不然仇池國怎會如此平靜?
不對!拓跋破軍定了定神,怎麼想也不應該是他!再等一等,不能自亂了陣腳,再等一等……
――分界線――
與此同時,魏皇宮佳清宮內。
魏皇幾次端起茶杯,卻無意去喝,只是用茶盞過著浮起的茶葉。似乎滿腹心事。
「嘉禾,拓跋鍾現在如何?」
「皇上仁厚,賜他寢室,又賞他僕婢,還能怎麼不好?方才臣妾派人去看過了,那孩子依舊整日裡讀書,都不曾出宮半步。」嘉禾半依半靠地賴在魏皇懷裡答道。
嘉禾的氣息吹得魏皇身上一陣酥麻,於是心情大好起來,「他既然是來給十皇兒伴讀的,就不要讓人老盯著他了,一直呆在宮裡也憋悶,讓他陪皇兒去太傅那念書就是了。如今破軍正全力攻仇池,此一役對我大魏甚為重要,不能讓破軍為家事分了心,那孩子就勞愛妃你多費心了。」
嘉禾嬌笑,纖纖玉手探進魏皇的裡衣內,「臣妾為皇上做事,還提什麼費心之說……不過說道這盯人,臣妾倒是覺得這內府司做事是越來越不盡心了。」
魏皇眉頭微抬,「哦,愛妃此話怎講?」
嘉禾似有不滿道,「之前臣妾找了伺候鍾小郎君的婢女來問話,結果發現她竟是個剛進宮的新人。宮中規矩不清楚不說,便是眼力也沒有丁點兒,好多事情,竟是一問三不知。臣妾實在覺得不妥,便做主換了個人給鍾小郎君派了過去,還請皇上莫要怪罪我多事。」
嘉禾邊說,便媚眼如絲地望向魏皇。
魏皇哼笑了一聲,「匹婁這個老東西,真是越老眼光越窄。愛妃無須擔憂,以後這種事兒你全權做主便好。」
嘉禾聞言,笑逐顏開,一雙玉臂順勢攀上了魏皇的身。
摸著魏皇年老鬆弛的皮肉,嘉禾胃裡反起陣陣酸水,臉上卻看不出什麼,依舊柔情似水,嬌俏欠兮。
只摩挲了片刻,魏皇便被她弄得心神蕩漾起來,他氣息微亂,面色卻不見紅潤,「朕累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嘉禾羞澀般地輕點了下頭,扶魏皇進了睡帳。服侍的宮女們緩緩放下睡帳,恭敬地退了出去。
嘉禾的手極盡撩撥地在魏皇身上遊走,緩緩解去他的袍子,映入眼帘的卻是布滿褶皺的軀體,似一團死肉般攤在那裡。
她喉嚨一酸,隨即妖嬈地笑著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