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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邀雨心想,誰跟你說雲師弟是人了?在檀邀雨心裡,雲道生和小師叔寇謙之都是超脫了塵世的,那是仙。真仙!跟自己這種披著仙皮的凡人可不是一個等級。
檀邀雨正想著,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眼前這一問一答,你反駁我,我反駁你的場景實在太眼熟了。
「這不就是辯難嗎……」檀邀雨忙伸手輕輕拉了一下雲道生,「讓你跟他們辯的話,你可辯得贏?」
雲道生笑著點點頭,「師姐想辯贏他們?」
第四百九十五章 、全靠賭約坑人
檀邀雨的腦子快速轉了起來。整個清談會除了最中心的,外圈還有不少人。這些人都是地位或是學識不夠,所以只能圍觀的。
而實際有資格發言的人中,又以王七郎那席的一個青年男子最為顯眼。幾次一人舌戰幾人的問辯。
王七郎雖然不似那同席的男子一般頻頻起身應辯,但每次他開口,都會引來眾人的贊服聲,看來王七郎的才名也是名副其實的。
而被迫與檀邀雨他們同坐的王五郎則一直死死盯著對面的兩人。案桌下,雙手握起的拳頭越來越緊。
檀邀雨見狀眼睛一亮,隔著謝惠連,問鄰桌的王五郎道:「王七郎身邊那位一直應辯的郎君是何人啊?」
王五郎又掃了那人一眼,簡短道:「裴清。」
謝惠連聞言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就是裴清?據說他十分擅長談玄,號稱謝安之後,清談第一人。」
王五郎撇了下嘴,「自打七弟同裴清交好,每年夏季的清談會,大家就都圍著這兩人轉。除非有大儒到場,否則都沒有旁人出彩的機會。」
檀邀雨做恍然狀,「聽王五哥的口氣,似乎對這種情形很是不滿啊?那不如我同王五哥打個賭如何?」
謝惠連慌忙要阻止王五郎,他可是知道同檀邀雨打賭就是直接被綁上賊船。可他才剛要說話,就被子墨從後面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然後嗓子就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王五郎被檀邀雨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沒看見謝惠連向他示警的眼神。他好奇問道:「賭?賭什麼?」
檀邀雨笑道:「賭裴清今日會辯輸。他若是輸了,王五哥需要到我們的住所小住幾日,算是給謝表哥漲漲臉面。畢竟他才剛入嫡支,對他輕視的人還是不少的。裴清若是今日沒輸,我便派人暗地裡揍他一頓,幫王五哥出出氣可好?」
王五郎聽完哈哈大笑,「打賭好像不是這麼個賭法吧?怎麼不論輸贏,倒霉的都是裴清啊?」
檀邀雨眸子裡閃著狡黠的光,「難道這樣的賭注不合王五哥的心意?」
王五郎痛快地一拍案桌,「好,就這麼賭!」
他其實早就看裴清不順眼了。可裴清不是當初的謝惠連,王五郎也不能隨便叫僕從堵住人就羞辱一番。
兩人商量好了賭約,檀邀雨才讓子墨解了謝惠連的啞穴。
謝惠連無奈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真是要把王五郎坑慘了。
檀邀雨卻用手肘拱了謝惠連一下,「對方是裴清和王七郎兩人應辯,你就同雲師弟一隊吧。」
謝惠連頓時緊張起來,「我?!我怎麼行?我從沒辯過。」
檀邀雨柳眉一豎,問道:「你是不敢還是不會?」
謝惠連支支吾吾了幾句,一看便知道他只是膽怯。這也不奇怪,畢竟謝惠連一直處在旁支庶出這個身份的陰影里,想要突然擺脫這種怯懦是不可能的。
檀邀雨指了指雲道生,算是安慰了謝惠連一句道,「你不信我,總該信他。」
雲道生聞言也對著謝惠連笑了笑,「我用詞不如對方精闢,還得靠謝小郎君幫我了。」
謝惠連知道,走到這一步,他早已沒了退路。這將是他身為嫡支在人前的第一次亮相,他決不能露怯。謝惠連深吸了口氣,對雲道生點點頭。
兩人湊到一處商量如何問辯,檀邀雨索性換了個位置,與王五郎鄰座。
王五郎忍不住偷偷打量檀邀雨,總覺得這女郎跟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樣。不知道是不是穿了男裝的關係。
有雲道生的引經據典,加上謝惠連的言辭潤色,兩人很快就與王七郎和裴清針鋒相對起來。
檀邀雨此時早就失了起初的興致。心知誰也辯不過「雲道理」,加上這些人辯駁的內容又實在無趣,索性又同子墨換了個位置,自己躲到後面去假寐。王五郎見了還驚訝了一下,心道這怎麼能睡得著?
邀雨半夢半醒間,聽得王五郎一聲叫好,緊跟著周圍的嘖嘖稱讚,檀邀雨猜測大約是辯贏了,這才睜開眼。
王五郎見她醒了,立刻側身過來,偷偷豎了個大拇指,「你這位朋友可真是厲害。正著說他有理,互換所執後,反著說他還是有理!你看看那裴清,臉都快氣成裴青了。」
檀邀雨朝那邊掃了一眼,一副理當如此的表情道,「小魚小蝦而已。雲師弟雖然厲害,在我們五學館卻也常被夫子們辯到啞口無言。」
王五郎訝異道:「五學館?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是私塾嗎?雲郎君是五學館的學生?」
檀邀雨點頭,「是啊。我們幾個都是。謝表哥也剛剛入學。」
「這麼厲害?」王五郎由心道:「竟然連你都被收進去做了學生?那裡面的夫子豈不是要被你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