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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不提還好,一提阿胡拉眉毛鬍子都被氣得飛了起來!
可還不等他回話,一錠銀子就咕嚕嚕滾到他腳邊,檀邀雨一臉戲謔,「您看這事兒鬧的,方才打得興起,您當法器的銀子都忘了給您了。咱們行者樓朱家商號是出了名的信譽好銀子多。您啊,甭管以後什麼時候想贖回法器了,就找朱家的大當家朱坦誠,一手還銀子,一手贖法器,保准完璧歸趙!我看您今日就急著用,不如此刻便送您下去找朱大贖當吧!」
檀邀雨最後一句話說得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一想到朱坦誠的死,她就恨不得將整個拜火教都剷平了!
阿胡拉被檀邀雨話語相激,卻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朗聲大笑,指了指檀邀雨,「一個連真氣都使不出來的毛丫頭,」又指了指蒼梧尊者,「一個半截入土了的廢人,也敢大言不慚地說要取本尊性命?!」
阿胡拉手上的環刃「嗡」地一聲響,緩緩在他手上懸空轉了起來。
蒼梧尊者和檀邀雨正要戒備對方來襲,環刃卻突然上攀,削鐵如泥的刀刃眨眼間就在阿胡拉的大臂上削下去了一塊肉。
第六百一十六章 、清理門戶
混合著大量鮮血的人肉剛被削下,便見一團黑雲蜂擁而上,黑紅的閃電發出密密麻麻的噼啪聲,聽得檀邀雨渾身如同萬蟻蝕骨!
便是傻子也看得出,阿胡拉這次是要玩真的了!
蒼梧尊者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幕,語帶擔憂道:「他身上的煞氣蠱是當年從行者樓里偷走的。可他怕是又用了拜火教的什麼邪術。吸食親子,又以親子的血氣維持自身,飼養蠱蟲,看來今日老夫這把老骨頭免不了要苦戰一番了。」
檀邀雨也顧不上理會蒼梧尊者猝不及防就爆出來的秘史了,眼下只有先殺了這魔頭,才有細細探究的機會。她四下環顧,「師叔呢?姜坤師叔沒和您一起來嗎?」
邀雨知道她師傅姜乾此時應該在北魏保護小師叔寇謙之,可二師叔應該是留在行者樓的啊。若是二師叔也來了,憑師公和二師叔兩人合力,便是有煞氣蠱阻隔,也肯定能與阿胡拉一戰。
蒼梧尊者卻微微搖了下頭,「你二師叔有別的打算,早老夫幾日離開了行者樓,去建康城了。」
檀邀雨一愣,二師叔這時候去了南宋?去南宋做什麼?
可目前不是細究的時候,眼見那團煞氣蠱越來越大,檀邀雨的心也跟著越來越沉,她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傷口。師公給的絕對是金丹,這麼一會兒傷口的血就都止住了。
「要不我也割一塊兒肉吧,說不定還能壓制住那團蟲子……」
檀邀雨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就被蒼梧尊者在頭頂敲了一下,「胡說八道,我們行者樓的樓主難道是用來驅蚊的?!趕緊坐下調息,那金丹效用不錯,應該很快就能幫你恢復一成功力。你恢復了就趕緊帶上這隻狐狸跑,至於打蚊子這種事兒,就交給你師公吧!」
蒼梧尊者說完騰身而起,毫不拖泥帶水地連出數掌,掌掌帶著霸道的罡氣,如同數塊無形的巨石狠狠砸向阿胡拉!
阿胡拉反手一抓,環刃立刻被牽引著迴轉起來,攪動著充滿血腥味兒的空氣,轉瞬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風漩,正對蒼梧尊者的掌風。
兩股颶風般的力道相撞,瞬間爆開一圈風浪,眨眼間將兩人周圍的積雪吹了個乾淨,露出下面乾枯的荒草皮。正要打坐的檀邀雨直接被向後吹翻,咕嚕嚕滾向了遠方。
秦忠志對付被吹飛這事兒顯然更有經驗,哪怕他身子都已經被吹得直直地飛在空中了,手依舊死死抱著旁邊一塊大石頭。等勁風掃過才平安落回地面。
秦狐狸又回頭去看檀邀雨,見她正灰頭土臉地趴在地上,額發已經完全被吹得豎了起來。
邀雨剛想罵秦忠志不提醒她,一張嘴才發覺自己一嘴的泥沙。她連「呸」了好幾聲,才勉強吐乾淨,再瞧秦忠志一臉諂媚地笑就氣不打打一處來!
秦忠志趕緊擺出明顯討好的姿態,滿是歉意道:「女郎從來都是身先士卒,臣哪兒想到您還有觀戰的機會啊。」
秦忠志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頓時讓檀邀雨消氣了不少。
抬眼再看,師公和阿胡拉已經戰到了一處,不過眨眼間兩人就已經過了不下十招。雖然這種巔峰級別的高手過招實屬千載難逢,看一眼都是造化,讓檀邀雨心癢難耐。
可她清楚,自己如今怕是連個普通人都不如,與其留在原地讓師公瞻前顧後,不如趕緊退出戰圈。
——分界線——
此時的建康城中,一個高瘦的身影正快速穿梭在街道胡同間的狹縫中。這人雖說腳步匆匆,卻不見慌亂,若不留意,便同尋常急著趕路的人一般,沒人能看出什麼異樣。
可這有序的腳步聲卻突然在一座普通的官房後戛然而止。此處是官房後一條兩臂寬的胡同。平時都是僕從們用,專門往官房裡運輸東西的。往前走出去便是一條人頭攢動的大街。
可惜……只差幾步就能脫身了……
子墨面無表情,心中卻難免有些遺憾。他抬眼看那胡同與大街相連的地方,正站著一位脊背筆直的老者。
雖說兩人之間相隔尚有三丈的距離,可子墨心裡卻很清楚,這點兒距離對老者來說,不過是一步之遙。
老者見子墨不跑了,才冷哼道:「豎子果然狡詐,你知我不便曝露身份,便哪兒熱鬧就往哪兒鑽。可知人間無論何種熙熙攘攘,也終有散場之時?你躲得過今日,躲不過明時,不如早早束手就擒,念在你曾拜在師兄門下,我也給你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