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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真也急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叔允看了朱圓圓和雲道生一眼,見他二人無意解釋,只好自己簡明扼要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陸真的腦子轉得很快,「所以這幕後之人是誰?他又為何要殺我們二人?」
叔允嘆了口氣,他在金吾衛連審了兩日卻依舊沒有結果,此時有些氣餒道:「幕後之人依舊不得而知。他殺我大約是怕我真的審出些什麼。至於陸大人……怕是他以為您是雲台觀娘娘麾下的人。」
「荒唐!」陸真怒道:「陸某雖承娘娘的提攜之恩,卻只會聽令於陛下!你們速速讓開,本將這就要進宮!」
雲道生見狀,平心靜氣地勸說道:「陸大人不要誤會。檀女郎並沒有要控制將軍的意思。救下您也完全是為了保您一命。只是我們也不能讓您現在進宮,這個局已經做下,誘餌已經拋出,若不能讓幕後的罪魁禍首露出馬腳,那下次兩位大人怕是會真的死不瞑目了。」
朱圓圓也補充道:「我們已經派人暗中跟著來刺殺兩位大人的殺手。他們遲早會同幕後人復命,到時便可以抓他們個現行。」
「那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叔允不同於陸真,他是真心想破案。
「耐心等待就好。」雲道生笑著回答,「此人既然已經鋌而走險地對兩位大人動手,想必也躲不了太久了。」
「我覺得此舉不妥,」陸真反對道:「我與叔大人,一個負責平城的金吾衛,一個負責禁軍,若我二人都不在,平城豈不是要亂?」
雲道生和朱圓圓對視一眼,隨後保證道:「那便以三日為期,若三日後那人依舊沒有現身,我們便護送二位回去。」
叔允和陸真想了想,也覺得這個幕後之人不除只會養虎為患,於是點頭同意,「就以三日為期!」
雲道生和朱圓圓安撫了兩人,吩咐看守的人好生照顧兩位大人的起居,隨後便離開了。
「今日若是女郎出面,他們二人也不至於這麼將信將疑的。」朱圓圓嘆了口氣,「眼看行動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女郎卻昏睡不醒……若是……」
雲道生也難得地沉著臉色,「師姐撐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一日。她一定不會輕易放棄的。」
朱圓圓一想到躺在床榻上血色全無,同一具屍體沒什麼分別的檀邀雨,又心疼又無力,讓她忍不住氣道:「女郎都這樣了,嬴郎君這兩日又去了哪裡?」
雲道生沉默。他伸出右手,露出手掌里緊握的兩枚銅錢,陷入沉思……
朱圓圓回頭正瞧見雲道生這樣子,嚇得一把拽住雲道生的手,「雲道長你要做什麼?!」
雲道生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道行還淺,可若是能幫師姐算出生門所在……」
「你瘋了不成?」朱圓圓小聲喝道:「女郎可是知天行者!你上次只是算了個拐點之人的命數就差點把自己的命填進去,若是敢窺探女郎的命格,你怕是轉世個十次都逃不掉被天譴的命數!」
「我知道……」雲道生輕聲嘆息,「我不懼死,也不懼天譴。師姐也是拼了自己的一條命在賭,我又有何不能?我只怕……怕我師父會傷心……」
第七百九十七章 、紫薇星落
宗愛得知了陸真和叔允的「死訊」後,心裡的欲望迅速膨脹開來。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朝中連失了兩位大員,朝臣們皆是十分惶恐。只是消息送入宮中後,陛下卻沒有絲毫的反應,甚至連第二日的早朝都沒有出現。
在朝臣們費力打聽之下,居然隱晦地得知是雲台觀娘娘昨夜入宮了。
朝臣們聞言就有些不滿,畢竟還沒行封后大典,如此迫不及待地夜宿宮中,實在是於理不合。
可如今檀邀雨是漢臣立足朝堂的後盾,實在不是相互拆台的時候。
鮮卑貴族們起初牢騷了幾句,後來反倒覺得陛下終於將此女降服是件好事兒。本來在草原上時,他們看中誰家女兒都是直接上手搶,那裡管什麼三書六禮這麼多破規矩。
於是朝臣們一邊唏噓兩位大員的死,一邊八卦陛下和雲台觀娘娘的風流韻事,一邊三五結伴地退朝,根本沒人想要花時間去驗證下這消息是否是真的。
而此時的檀邀雨,依舊躺在雲台觀的床榻上昏睡。完全不知道宗愛正計劃著將拓跋燾的命算在她頭上。
祝融抹著眼淚,一點點將藥灌進她嘴裡。
可那藥湯進去多少便又流出多少。藥都餵不下去,更不要說食物。才不過三日,人就肉眼可見的消瘦,仿佛只剩一把骨頭般。
朱圓圓在邀雨的床榻邊急得團團轉。她明明已經給靜輪天宮傳了消息了,怎麼乾行者和寇天師還不來呢?
就這麼等到天黑,朱圓圓等不及了,打算直接帶檀邀雨去靜輪天宮,就見雲道生沖了進來,「紫微星有異!」
此時的拓跋燾頭疼不已。他自己都記不清自己昨天喝了多少酒,只模模湖湖地記得宗愛說了不少討他高興的話,他心情一好就喝了許多。
寢宮裡此時落下了很多圍帳,隔著帳子似乎能感覺到有火光照射,讓拓跋燾分不清究竟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了。
他伸手摸了摸,手邊除了一個空了的酒爵就沒旁的東西了。晃晃悠悠地坐起身,拓跋燾對著圍帳喊了聲,「人都死哪兒去了!給朕取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