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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因為二師弟選擇了嬴風,才讓嬴家這個黑夜中的帝國在內部進行了轉變。否則真的讓行者樓同嬴家正面衝突的話,只會是兩敗俱傷。
姜乾正想再套兩句話,看看自家徒弟到底能拿到多少彩禮,就聽一直默默翻找堪輿圖的南塵行者突然開口道:「你們閒扯完了沒?」
嬴風忙又朝南塵行者鞠了一躬,「是晚輩失禮了。南塵行者肯出山救雨兒,便是晚輩的恩人。敢問行者有何指教?」
南塵行者冷著臉哼了一聲,「你們誰做樓主,誰掌管嬴家我都不感興趣。我只問你,你的披風抹月究竟能跳多高?」
嬴風愣了一下,竟不知此問從何而起,又該如何回答,只能含糊道:「這……晚輩倒是從未丈量過……若盡全力,二、三十丈應是有的。」
南塵行者指著堪輿圖的馬蹄山自言自語道:「馬蹄山高八百丈,而離平城最近的恆山有六百八十丈。兩者相距一百二十丈。若在恆山頂以建觀之名搭建天梯,五十丈已是極限……另外的七十丈,你可能跳得到?」
嬴風被問得一臉茫然,「行者是要晚輩跳到如今三倍的高度……所求為何?」
南塵行者擰眉深思道:「祝融告訴我,檀邀雨是在馬蹄山悟出二氣合一的。我也與她確認過,她說在雪山上時,別人都覺得呼吸困難,她卻覺得比平時順暢許多。這可能是因她脈息緩慢的緣故。若是能讓她再達到馬蹄山的高度,說不定能幫她延緩如今的衰敗之勢。」
寇謙之點頭贊同:「這倒不失為個辦法。馬蹄山在北涼舊地,魏皇是絕不會同意邀雨前往。而恆山離平城不過半日車程,找個恰當的理由,魏皇當會應允。」
嬴風像是絕路逢生般,一臉狂喜,「晚輩可以!我自今日起便開始苦練,哪怕是把這雙腿跳斷了,也一定跳上七十丈!」
南塵行者卻不見樂觀,「此法也只是我的推測,未必就真的能起效果。」
嬴風一抱拳,衝著南塵行者就單膝跪地,「不管起不起效,晚輩都願意一試!還請行者助我,能讓她多活一日,晚輩都心甘情願去做!」
嬴風又扭過身,衝著姜乾就一個響頭磕了下去,「求師伯提點我御氣之法,讓我的罡氣能更進一步!」
姜乾看著跪在地上的嬴風,有些彆扭道:「我還得幫你拱自家白菜不成!罷了、罷了,你好歹是我師侄,幫你總比便宜了拓跋燾要強!」
嬴風大喜,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我這就去準備,咱們今晚就開始練!」
寇謙之看著嬴風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出門外,幽幽地道:「一個是行者樓的現任樓主,一個是北魏的戰神皇帝,一個是暗夜中的主子,這三人的爭鬥,怕是史無前例了。」
姜乾用一種驚恐地眼神瞟向寇謙之,「你怎麼能用這麼平靜的口氣講出這麼恐怖的話?」
寇謙之笑了笑,「能讓這三人都敗下陣的人不是更恐怖?罷了,我去讓道童準備今夜觀星。既然要在恆山建觀、搭天梯,總要有個由頭。」
姜乾狠狠拍了個巴掌,「就讓拓跋燾那小賊把從仇池搶來的,再花回仇池的主人身上吧!」
第七百五十八章 、雲台二十女冠
檀邀雨在靜輪天宮呆足了五十日。除了接受治療和休息,就是在為謝氏做超度的法事。
在仇池時,秦忠志便將謝氏的後事操辦一一與她說了。
雖然秦忠志辦事,檀邀雨從來挑不出什麼毛病,那時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為母親再操辦一次。
可如今她得了這個機會,正好藉此寄託了哀思, 心底的怒和悲,也因此緩解了一些。
法事結束後,所有人都等著看檀邀雨下一步的行動。畢竟是未來的皇后,總要同各方勢力有所接觸。然而檀邀雨卻再次讓所有人失望了。
無所事事。這大概就是旁人看到的檀邀雨吧?
沒有結交權貴,也沒有拉攏氏族,甚至拓跋燾想見她一面,都要約在大庭廣眾的地方,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上幾句。
若非要說檀邀雨有什麼收買人心的舉動, 大概就是把各家送來的禮物, 都兌換成米糧,送給城裡的貧苦人家。
然而此舉給檀邀雨帶來的聲望,卻還不如她婢女們的零頭。
雲台二十女冠。
這個稱呼如今已經成了平城大街小巷間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事兒。
只要是女冠們現身施粥施米的地方,必定會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騷動不斷。
不少遊俠兒、浪蕩子對著她們吆喝、吹口哨。只要這二十女子當中有一人抬頭去看了一眼,立刻就會引發那群人的鬨笑聲。
很快就有了傳言,說這二十女冠名為宮婢,實際就是以後檀邀雨的陪嫁。
聽說天女雖氣質出眾,容貌卻談不上傾國傾城,故而才找了這二十個天仙兒一樣的人兒放在身邊,要不怎麼勾住帝王的心?
這謠言說得有鼻子有眼,且又的確是真假摻半,很快就傳得人盡皆知,甚至到了拓跋燾的耳朵里。
拓跋燾此前與檀邀雨見面,的確被她身邊一位美艷的女婢吸引,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可拓跋燾心裡清楚,這些人都是宗愛尋來的。若說這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那也是宗愛這個蠢奴在搞鬼!
拓跋燾怕檀邀雨誤會他,一面派人約檀邀雨見面, 一面不解氣地讓人狠狠打了宗愛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