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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雨他們不動聲色地觀察對方,發現對方雖然長相有些狠厲,但同仇池國的人似乎相處還算融洽。
邀雨疑惑,難不成秦忠志接收了哪裡來的難民?
一到陰平郡,邀雨他們便放棄馬車,直接騎馬入行宮。
武都郡的王宮由於維護起來的開支巨大,曾經窮得城牆都修不起的邀雨便直接將王宮空置了。搬到陰平郡內,這個較小的行宮來住。
秦忠志雖然知道邀雨就要回來了,卻不知具體哪一日。
所以邀雨推開門,高喊著,「秦狐狸,你家女郎回來啦。」時,秦忠志先是一愣,隨即喜出望外地迎了上來。
「女郎,您終於回來了!」
邀雨看到秦忠志時,竟然一時間沒有認出來,「秦狐狸,咱們這才一年不見,你怎麼就變成秦熊貓了?」
秦忠志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又理了理自己隨便盤上的發冠,有些尷尬道,「若是早知道您今日回來,某就該先沐浴更衣,再來相見。」
聯想到陰平郡外的那些胡人,邀雨皺眉,「怎麼?國中出了什麼事兒嗎?以你之能,還有何事會讓你操勞成這樣?」
秦忠志苦笑著將邀雨引到他方才正用的案桌前。上面擺滿了一整桌子的竹簡。
邀雨嚇了一跳,她雖然一直偷懶,讓梁翁和秦忠志代為處理國政,可這並不代表她是完全的兩眼一摸黑。
她走的時候,每天要處理的奏疏可絕對沒有這麼多,「這是怎麼了?竟然如此多的奏疏?」
秦忠志忙解釋,「女郎誤會了,這並不是奏疏。而是帳冊。」
「帳冊?什麼帳冊?」邀雨一臉茫然。
「您在朱家鋪子的三分紅利,朱家雖然一直有將帳目記錄下來。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某總要替女郎都看過,才能放心。」
邀雨指著案桌,「這麼多全都是?!」
秦忠志點頭,「朱家的生意的確做得很大,糧食,木材,茶葉,鹽巴,藥鋪,他們都有涉及。」
邀雨這才恍然,「你沒有簽票,所以那些負責押送金銀的瀘水胡人才沒有離開仇池。在陰平郡外住著的可是他們?」
秦忠志點頭,「看來女郎已經見過他們了。」
邀雨頷首道,「匆匆掃了一眼。」
第二百四十章 、從巨富到赤貧
秦忠志此時從案桌上抄起一本竹簡,遞給邀雨道,「這是三年紅利的總帳。」
邀雨隨手打開後,又迅速合上,像是生怕那錢跑了一樣,她微微驚訝道,「這麼多錢?!」
邀雨知道朱家是巨賈,可從來不知道具體的數目,如今親眼看見,竟突然有種一夜暴富的感覺!
秦忠志又道,「臣沒讓瀘水胡的傭兵團離開,不單純是要核對帳目,而是因為臣覺得,您若要擴張仇池,與其自己招兵買馬,還不如僱傭這些傭兵,來得容易些。」
以秦忠志對檀邀雨的了解,檀邀雨一旦從北魏回來,必定會開始著手開疆擴土之事。雖然不確定邀雨到底是想先攻下西秦,還是偷襲夏朝。
不過無論如何,打仗都要錢和人。
秦忠志又遞了一份竹簡過去,「這是臣與滬水胡人談過之後,整理出來的所需花費。」
邀雨打開看了眼,手就有些抖,「你確定要這麼多銀兩?」
秦忠志點頭,「人常說一方巨賈,富可敵國。可實際上,即便是以朱家的財力,想要支撐起一國興兵之費,也是有些力不從心。」
邀雨才剛體驗了一下做富豪的感覺,轉瞬間又跌回赤貧。
檀邀雨都懷疑,這是不是天道發現弄不死她,就故意搞這一出!
轉瞬邀雨又覺得,這一定是秦忠志故意的。不然幹嘛不先給她看花銷,再看朱家的入帳。一定是秦忠志的錯,雖然邀雨沒證據……
邀雨將花費的竹簡放在案桌上,頗為遺憾道,「先讓瀘水胡人都離去吧,即便是要打仗,也至少得再等一年了。我見到了我師父,他讓我去北地傳道,一年之後,我還得去行者樓,爭奪樓主之位。」
秦忠志的狐狸眼難得睜大,「女郎的師承是行者樓?」
邀雨有些訝異,「你聽說過?」
秦忠志感嘆,「難怪女郎的功力深不可測。臣也只是從祖輩口中聽過,當年的行者樓可算是武林門派中不可攀越的高峰。只是行者樓這幾十年一直沉寂,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了。」
邀雨沒想到秦忠志還聽說過這些,就把師傅交待她的事兒,和她要逆天改命的事兒都跟秦忠志說了。
秦忠志聽完瞠目結舌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某竟然輔佐的是逆天之人……」秦忠志漸漸覺得熱血沸騰起來,「還是來日行者樓的樓主……」,秦忠志看著自己的手,「某要匡扶天下正道,名垂青史……」
邀雨越聽越不樂意,「你怎麼說得好像沒我什麼作用似的?」
秦忠志笑道,「怎麼會,若沒有女郎,哪兒還有臣心愿得償的一日?臣真該好好謝謝女郎!」
秦忠志說著就向邀雨作揖。秦忠志從沒說過,他聽過多少冷嘲熱諷,甚至秦家人內部都有不少反對他輔佐檀邀雨的聲音。
在他們看來,秦忠志以宰輔之才,屈居一個女人之下,實在是匪夷所思。其實即便是秦忠志,也不敢打包票,說檀邀雨來日一定會成為一方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