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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裝得像真的貨郎,侍衛們不得不吆喝起來。路上的普通人看著新鮮的要買,侍衛們也得笑臉相迎地賣。
邀雨一口氣要了十幾樣,看到去買的侍衛走到貨攤前時,邀雨又喊著多加了幾樣。但凡是被她選中了的,就有內侍立刻去後廚獎賞做點心的廚子。
餚樓作為平城第一酒樓,灶房已經很大了,可如今整個御膳房的人都在裡面忙活,就顯得揮不開手。
有個御廚就抱怨道,「陛下和天女要吃什麼,在宮裡安安靜靜的吃多好?弄到這大街上來,搞得咱們御廚還得不停地給平民做點心。」
他話音剛落就有內侍傳賞,「蒸乳花是誰做的?」
正抱怨的那個御廚愣了一下,答道,「是我做的。」
內侍一揮手,「天女說你做的好吃。陛下賞珍珠一斛。」
這御廚抱著珍珠,立馬改口道,「還是陛下英明,好吃的東西當然要氣氛熱鬧才更好吃嘛!」
其他御廚都羨慕不已,然後更加賣力地做點心。
此時邀雨已經吃得酒不足但飯很飽。拓跋燾便問,「你可想下去試試看那些遊戲?」
邀雨聽著下面此起彼伏的叫好聲,也有點兒躍躍欲試。
拓跋燾不待邀雨拒絕,就示意她跟著下樓。
到了一樓的樓梯口,宗愛勸道,「陛下,這兒人太多了,要不奴才先去看看,陛下和天女在這兒稍後?」
拓跋燾輕點了下頭,宗愛就帶著兩個護衛擠進人堆里了。
宗愛去了沒一會兒就折返回來,「陛下,前面這幾個攤子都有不少人在排隊等著,可要將他們都驅散了?」
拓跋燾搖頭,「朕今日是來與民同樂,不是來與民爭樂。咱們等等吧。」
宗愛又道,「這人怕是一時半會兒的也少不了,陛下若不介意,餚樓後面的院子裡也擺了個攤位,要不您先移步去那兒看看?」
拓跋燾點頭,「也好。」說完就當先一步,在護衛的保護下往後院走去。
邀雨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會有人把攤位往後院擺呢?
察覺有異,她就想留下來。誰成想突然一群人就涌了過來,「聽說後院也有擺攤兒,走啊,咱們去看看。」
侍衛們在邀雨和拓跋燾身邊圍成一圈,免得有人圖謀不軌要靠近。可人潮一推,大家也就只能都隨著人潮往前走了。
邀雨沒辦法,就也跟了過去。到了後院,果然還有幾家攤主正招攬人,也有人已經開始玩了。邀雨這才放下心。
拓跋燾環視一圈,然後走到一個特別吸引人,可又最冷清的攤位面前,「攤主,你這個怎麼玩兒?」
那老闆立刻笑臉相迎,「您別瞧鄙人這攤子冷清,那是那些人沒膽識!這位郎君看著就是大戶子弟,也就只有大戶子弟才能玩得起鄙人這攤兒上的遊戲。」
邀雨心道,這老闆口氣還挺大。恐怕整個平城裡真還沒有拓跋燾玩不起的東西。而且他要是真玩不起想賴帳,你還能告皇帝不成?
拓跋燾笑道,「攤主畫出道兒來吧。」
老闆用手指指身後有一人高的火爐子,「這爐子裡面燒的是銅水,您把它注進這佛像的模子裡,要是能鑄成完好的佛像,鄙人就將這銅佛送給您。要是成不了完好的佛像,您啊……就把您手上這枚戒指給我吧。」
邀雨一聽,這是黑店啊!一尊手掌大的銅像哪抵得上拓跋燾手上一枚戒指?
可拓跋燾想也沒想,脫下手上的戒指,往案桌上一拍,「來!試試!」
邀雨張大嘴,這是周瑜打黃蓋啊!這麼明顯的坑你都看不出來?
攤主也愣了,「您要試?」他掃了一眼檀邀雨,似乎在向拓跋燾確認道,「您親自試?」
拓跋燾劍眉一挑,聲音拔高,「不然呢?怎麼,你玩不起?」
「啊,不是不是。您稍等。」攤主說著就轉身,從大火爐中取出一舀銅水。他小心地扶著銅水舀,生怕燙到拓跋燾似的,然後又一點點幫著拓跋燾將銅水注進模子裡。
銅水注進去後,攤主明顯鬆了口氣。
結果他這口氣兒還喘完呢,拓跋燾又從手上拔下一枚戒指拍在案桌上,「我瞧著你身後那尊佛像的造像也不錯,」他指指邀雨,「就用那個,讓她也鑄一尊。」
攤主莫名其妙地回頭,看見地上果然還有個模具。他輕聲「咦」了一下,然後又立刻轉過身道,「哦,哦,好。您稍等。」
第二百零九章 、三月三(四)
邀雨很無語。坑跳這種事干一次也就罷了,連跳兩次你是不是傻?你堂堂一國皇帝,宮裡金佛像怕是都擺不下了,做什麼要自己鑄銅佛像?還一鑄就是兩尊!自己鑄還嫌不夠,還拉著她一起!
拓跋燾轉身沖邀雨擠擠眼小聲道,「那戒指是朕母后留給朕的,你可別給朕輸了!」
邀雨有種想揍人的衝動,咬牙切齒地小聲道,「那您幹嘛還拍得那麼痛快啊!」
拓跋燾一笑,繼續跟邀雨咬耳朵,「放心,朕對你有信心。」
攤主此時拿了銅水舀出來,小心翼翼地交到邀雨手中,然後就退到一邊,完全沒有伸手幫忙的意思。
邀雨磨牙,這是看不起她?
方才拓跋燾鑄像的時候,攤主就差親自上陣了。怎麼到自己這兒待遇就差這麼多?
拓跋燾在她身後道,「戒指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