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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邀雨面對如此來勢洶洶的一擊卻面不改色,絲雨輕弦幾乎在眨眼間就再次用周圍的碎冰片築成了冰牆。
阿胡拉狂笑道:「你以為幾塊破冰能擋得住老夫?!」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見眼前的檀邀雨再次瞬間移動到幾步開外。看上去像是腳下踏了什麼陣法,卻又不似陣法般有跡可循。
阿胡拉不屑地冷哼,「想跑?!」手上一偏,就將鐵刺轉了方向,直直打向檀邀雨所立之處,狠狠將她釘在冰面上。
然而直到煞氣如真的鐵刺般,在冰面上發出響徹四周的撞擊之音,阿胡拉才雙目圓睜,不敢置信地看著空無一物的冰面。
他打偏了?!
第六百零九章 、求折射角
檀邀雨看著離自己大約兩步遠,插在冰上不斷釋放熱量的煞氣鐵刺,小小的嘴巴大大的驚訝!
若說方才阿胡拉抓錯自己肩膀是意外,那再次打偏總不能說是無獨有偶了吧?
難不成是這拜火教主老眼昏花?這話檀邀雨可不信。
方才背著西亭行者逃跑的時候,這大魔頭下手可是一次比一次黑。
不過是隔了片刻光景,阿胡拉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手?若非說此刻與方才有什麼不同,檀邀雨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冰片的護甲隨著她低頭的動作,反射出一道光華。
突如其來地,嬴風的聲音突然在邀雨耳邊響起,「叉魚時,尖頭要略略高一點,因為水裡的東西和實際看到的位置會有不同。」
難不成這冰片和罡氣的混合也能有這種效果?
檀邀雨柳眉微抬,嘴角忽爾掛上了一絲淺笑。
還不待阿胡拉徹底反應過來,檀邀雨已經衣袖翻飛,接連釋放出數道絲雨輕弦,瞬間將周圍的碎冰片掃蕩了個精光,幾道似有若無的冰壁轉眼就立在了檀邀雨和阿胡拉面前。
片刻之後,黃河的冰面上,一座透明的迷宮拔地而起。
檀邀雨將自己所有的真氣都調動起來,冰牆的範圍逐漸擴大,帶著隱隱的轟鳴聲,緩緩向阿胡拉推了過來。阿胡拉本能地想退後一步,卻又被自己控制住了,穩穩立在原地未動。
眼看檀邀雨的身影隱匿在了冰牆之後,阿胡拉立刻張口喝罵,「雕蟲小技,如此上不得台面。殺了你都嫌髒了老夫的手。」
檀邀雨聽到了卻一聲不吭。只在心裡罵了句,老匹夫,還想用激將法!
冰牆雖然能擾亂阿胡拉的視線,卻不會改變聲音的方向,只要她一出聲回罵,就會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居然還想在她面前玩兵法,她可是姓檀!
檀邀雨默默調息,按照師公教她的吐納之法,將罡氣的韌勁逐漸提升。她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真氣流轉,已然毫無阻滯之感。
照這個狀態,跟阿胡拉玩一個時辰的藏貓貓絕對沒問題。
阿胡拉衝著冰牆連發數掌,面前的幾堵冰牆就像是纖薄的糖片,瞬間碎成一地。
阿胡拉沿著冰牆的裂口一路直衝,可是無論他是朝前還是朝後,沖左還是沖右,他目之所及都是冰牆。
而檀邀雨的影子在冰牆上幾經折射,恍恍惚惚分不清實際的位置。
阿胡拉此時回頭,看見身後剛被自己打碎的那堵冰牆又緩緩地立了起來。眼下黃河上的碎冰多得是,只要檀邀雨還有罡氣,這種冰牆她想造出多少都行。
「不過是故布疑陣,還真以為能困得住老夫?!」阿胡拉足下發力,雙腳猛踏冰面,人一個旋身便騰空而起。
一到空中,他的雙眼便如雄鷹俯瞰,將整個迷宮都一覽無餘。
「看你還要躲去哪裡?!」阿胡拉話音未落,人就已經如千斤墜地,猛地砸向兩堵冰牆夾縫中的檀邀雨!
可即便阿胡拉的動作已經快如閃電,檀邀雨的冰牆卻不是只能硬邦邦地立在原地。
檀邀雨手指一勾,周圍的幾道冰牆就在罡氣的帶動下,軟綿綿地彎了下來,再次將檀邀雨的行跡隱匿其中。
一旦確定不了位置,那麼無論阿胡拉怎麼攻擊,都會不多不少地打偏。阿胡拉也嘗試了打高一點,或是打左一點,靠右一點,都起不到任何實際的收效。
因為兩人之間的冰牆數量在不斷變化。檀邀雨可不會傻到讓拜火教主找到其中的規律。
阿胡拉被氣得額角青筋直跳,明明行者樓的臭丫頭就在眼前,他卻死活打不到。就算他武功蓋世,也無用武之地啊!
此時的檀邀雨,就好比那海市蜃樓,無論你如何追逐,都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兩人各顯神通的較量,卻看得北岸的奚斤軍和河面上的秦忠志等人一臉茫然。
對於沒有罡氣的普通人而言,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阿胡拉幾次三番地打空氣……
秦忠志雖有內力卻也無罡氣,所以也只能靠猜測,是檀邀雨用了什麼罕見的手段,才將眼前的高手耍得團團轉。
秦忠志此時才算鬆了半口氣,方才讓人送西亭行者回滑台時,已經同時讓他們帶回口信。不管女郎使得何種法子,只要能拖住一時半刻,滑台那邊肯定會分出幾位行者來增援。
雖說西亭行者都倒下了,其他行者來也未必幫得上忙。可也總好過他這睜眼瞎。射個箭都傷不到對方分毫。
北岸的奚斤則是越看越心驚。看方才的追逐,明明是阿胡拉占上風。他原本還指望靠阿胡拉扭轉戰局呢!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主力被天女玩弄於股掌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