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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檀邀雨之事該如何處理?」匹婁仍掙扎著。
「罷了……他若能將檀邀雨為大魏所用,也不失為一件美事。只要拓跋鍾尚在宮中,其他的就隨他去吧。」
匹婁聽到這裡,早就氣得七竅生煙了,可打死他,他也不敢當著皇上的面發作,只好唯唯諾諾地應了聲「諾。」
他狠狠地盯了一眼北魏皇手中敲擊的奏疏。一定是這份奏疏,改變了皇上的決定。只恨自己昨日因逮捕拓跋鍾失利,怕魏皇責罰,就找了個藉口躲了夜裡的差事。
這一時的疏忽,竟讓拓跋破軍鑽了空子。將奏疏直接遞到了御前。
「你先下去吧,告訴拓跋鍾,朕今日體乏,改日再行宣見。先安排他去定心院住下吧,日後離皇子們讀書的地方也近些。」魏皇說完閉著眼不再言語。
匹婁見狀,知道今日是沒機會再多說什麼了,於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此時的將軍府內也是暗潮湧動。
秦忠志風風火火地進了拓跋破軍的書房,「將軍,小主子已經安頓妥當。」
「嗯。宮裡安插的人確實可信?」
秦忠志自信的一笑,「將軍請放心。」
「唉……但願此事能就此打住。」拓跋破軍由衷地感嘆道。
秦忠志卻很清楚,這事只是緩了緩,這場從很久以前就開始的矛盾,是不會這麼簡單結束的。
「將軍,那匹婁,哦不對,匹常侍……」
還沒等秦忠志的話說完,拓跋破軍便氣得拍案而起,「霍亂的閹臣!當初我就極力反對宦奴封官!居然還是讓他做了中常侍!如今真被這些人當了道!」
秦忠志還算冷靜,趕緊勸阻道,「將軍……謹防隔牆有耳。」
經秦忠志一提醒,拓跋破軍這才收斂了怒氣,頗有些沮喪地輕搖了搖頭。
秦忠志知道拓跋破軍心有不滿,好言規勸道,「小主子如今形同在匹婁的手掌心裡一般,將軍為了小主子,也要禮讓他三分。」
拓跋破軍的嘆息更深,「我何嘗不懂秦兄所說的道理。只是這北魏,難不成真要敗在這閹臣手裡……」
「將軍莫要分神,若想保小主子平安,為今之計,只有速速攻下仇池才能穩住皇上。」秦忠志再次提醒道。
拓跋破軍聞言頷首,「秦兄說的有理,我近日就會請命親自去前線督陣。唯有鍾兒讓我放心不下。」
他似又想起什麼問道,「檀女郎今日何在?早上鍾兒鬧得那麼凶,也未見她露面。」
秦忠志也覺得有些蹊蹺,「守門的士兵說辰時三人便出去了,至今也還未回來。照理來說,檀女郎昨日對小主子也算是拼死相互。回到府中,也一直守在小主子身邊。
今日小主子哭鬧,某原以為女郎是一定會現身的。卻直到小主子往宮裡去了,某才得知女郎不在府中。」
「難道他們……?」拓跋破軍的話沒往下說完。
大難臨頭各自飛。今日府中有些耳聰目明的門客便已主動請辭。
只是這檀邀雨還不能放走,她可是下一步棋的關鍵所在。
秦忠志知道拓跋破軍在想什麼,便道,「應當也不是離府了。房內的東西都還在,且城門那裡某也派人打聽了,並未見他三人出城。」
拓跋破軍有些疲憊地點頭道,「人還在平城就好。吩咐下去,儘快找到她。不要限制她在城內活動,但是絕對不可以出城。」
第三十三章 、探禁宮
邀雨三人的確沒有離開平城。而是先找了個客棧把祝融安頓了下來。
既然決定要走,那也不能空手而歸。之前一直在準備的一些事,就要有個了斷。
來到北魏這麼久,除了一開始的幾天,邀雨是真的混吃混喝地過日子,後面就開始有目的往一些茶館、酒樓、行腳店裡鑽。
她記得她離開檀府那日,田叔說由於邊境有異動,所以爹和哥哥們才被調去前線。小皇帝才能趁著這個空檔流放了自己。
到達北魏後,邀雨原想把這些事兒都拋諸腦後。可是終究忍不住去打聽邊境的戰事。
聽說魏皇親征,連打了幾場勝仗後,邀雨的心就沒法安定下來了。
爹爹怎麼樣了?如今在哪裡?哥哥們可同他在一起?
聽說劉宋的小皇帝借著先帝和太后連續的喪事而不問朝政,那爹爹後續的糧草配給可有批覆?
邀雨越想越覺得心亂如麻。可她在酒樓茶館聽到的消息,多是模稜兩可,不足為信。
邀雨也偷偷潛入過拓跋破軍的書房幾次。可惜這次魏皇為了拉攏民心,幾乎將拓跋破軍隔絕於這場戰事之外,以至於他那裡也沒什麼堪用的情報。
邀雨索性在每日出府的時候開始觀察宮中人員的進出,打算弄死一個,假扮了混進宮去找情報。
可惜魏皇宮盤查極嚴,日常進出的宮女太監,守衛早已認得,想要冒頂不太容易。事情便被拖延了下去。
昨日拓跋鍾出事,邀雨和子墨覺得魏皇必定是要清繳將軍府的,為防惹禍上身,兩人決定離開平城。
邀雨不甘心就這麼走。原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躲進泔水車進宮,卻意外得知,拓跋鍾要在今日被送進宮給皇子做伴讀。
這簡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遞枕頭。兩個人一個裝婢女,一個裝成將軍府的僕從。就在秦忠志的眼皮子底下混進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