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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忠志愣了一下,吶吶道:「去——阻攔……」他說到一半就反應過來,一拍腦袋,「是臣糊塗了,咱們是去救人,不是救鎮。臣想想……段宏將湖陸軍營的人分散在滑台和碻磝,那我們此去,是跳過金墉和虎牢,直接在滑台布陣迎敵?」
檀邀雨點頭,「段宏和到彥之也不算是全傻,還知道將大部分兵力集中在滑台。這樣兩側無論哪裡有魏軍進攻,都還能及時增援。我已經讓人帶口信給四位世叔,讓他們選一人潛到滑台城中去策反。只要能把人帶走,我才懶得管它四鎮丟還是不丟。」
第五百九十七章 、攻路?
確定了行軍的路線沒有錯,見隨行的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檀邀雨便起身想要上馬繼續趕路。
垂眼瞧見秦忠志去收輿圖的手上冒氣幾個水泡,檀邀雨便隨口打趣道:「你這是肚子餓急了,去火中取栗了?」
秦忠志有些不好意思地訕訕笑道:「這不是看炳靈寺上面的那朵雲要散了嘛,就又急急往火里加了幾塊燃石,沒想到這燃石瞬間的火能跳那麼高,這才不小心被爎了一下。」
檀邀雨聽了直笑,「你在弄虛作假一道,可是越來越精深了。師公若是知道你把從行者樓學來的東西,收集到的奇石都用來給我造神跡,怕是會氣得鬍子都飛起來。」
秦忠志聞言一本正經地搖頭,「女郎此言差矣。依臣看來,尊者雖地位超然,卻絕不是迂腐之人。只要能學以致用,無論用在何途,他老人家都會高興的。倒是……坤行者怕是會找臣說道說道。據說這些燃石費了行者們不少力氣才煉出來,臣此次全都給帶出來了。坤行者若是問起,還要靠女郎替臣擋上一檔。」
檀邀雨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秦忠志肩膀上,「你放一百個心,你好歹是我的心腹,師叔就算再氣也不會對你如何的。況且都是為了行者樓,道雖不同,但只要殊途同歸就好。」
秦忠志被邀雨拍得直咧嘴,「臣的好女郎誒……您下手可輕著些,別坤行者還沒找上臣,您先一掌送臣歸西了。」
秦忠志扭曲了的狐狸臉逗得檀邀雨笑得眼如桃花,翻身上馬道:「走吧。咱們如今可是分秒必爭。早一日到達,就能早一日布陣。」
秦忠志跟著翻身上馬,眼睛無意間掃到默默跟在旁邊的墨曜,無聲地嘆了口氣。
在炳靈寺的時候,那群和尚圍著雲道生欲對他不利。雖然邀雨和行者們在暗處,想傷雲道生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可墨曜一直用身體護著雲道生,倒是讓女郎對她的態度緩和了幾分。只是不知女郎什麼時候才肯徹底原諒這小丫頭……
檀邀雨一行從仇池過河後,就一路沿著黃河向東,沿路越看邀雨心中越驚。她原以為黃河結冰,只是在水勢緩慢的一兩處地方。然而一路行來,卻發現不少地方都凍了個結實。
檀邀雨又冒險自己騎馬下去踏了踏。馬蹄包上皮毛後,完全可以行走在冰面之上。
檀邀雨心裡開始泛起了嘀咕,「這麼多可以過河的地方,拓跋燾真的會先攻金墉嗎?」
一旁的秦忠志聽見了,立刻召來幾名探子,「這幾日大雪已停,應該能很容易找到魏軍的蛛絲馬跡,你們速去查探,儘快回報。」
檀邀雨聽見了又點了一人吩咐道:「你直接去追崔將軍,看看他們到哪兒了?這一路都是雪,大軍為避人耳目,又不能進城。我怕崔將軍他們的糧草補給會有些艱難。」
秦忠志見邀雨面露憂色,忙寬慰道:「女郎無需擔憂,如今兩國交戰,劉宋的兵都守著城不敢出來,崔將軍一路走的也不是官道,想必不會受到什麼阻攔。況且他們臨行時帶了充足的糧草。
秦忠志頗為得意地捻著自己的細山羊鬍,「說起來,還真是多虧了女郎將朱家的南北商路都打通了,咱們才能如此快地籌措糧草。仇池雖小,可如今若論起軍需調配,怕是宋魏兩國也不是咱們的對手。」
檀邀雨聞言卻有些肉疼地砸砸嘴,那花的可都是她的銀子啊!
既然派了探子出去,檀邀雨索性就放緩了行軍的速度。沿著河道慢行。看著凹陷下去的河床,腦中不知怎麼就突然冒出一個片段,似乎是自己正甩出腰上的鞶厲,從河水中救了一男一女上來……
片段一閃即逝,邀雨甚至都回想不起那一男一女的長相。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對此事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她扭頭想問問秦忠志,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自己不記得的事兒,他人又怎會知道?
忽地又想起嬴風和子墨。不知他二人此時身在何方,又是否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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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風與邀雨分別後,就帶了自己最得力的幾名嬴氏暗衛,一路喬裝打扮潛入宋地。嬴家在黑道經營多年,不被發現地潛進到彥之所在的洛陽簡直是輕而易舉。
他們清晨時入了洛陽城。嬴風雖然心急如焚,卻也沒輕舉妄動,打算潛伏到晚上再動手。
為了不惹人注意,幾人又分散開來,打算先打探下城中的消息,想辦法找個合適下手的時機。嬴風則直接去了軍營水寨,找了個地勢高點兒的土坡,趴上去暗中觀察這支水軍的布局。
令嬴風十分意外的是,到彥之這支軍隊的裝備十分精良,糧草充足,連戰船也是最新造出來的樓船。
巡邏的人一隊接一隊地在船上警戒,看上去精神十足,絲毫沒有倦怠鬆懈的意思。連普通氏族的佩刀都被擦得鋥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