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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著赫連珂的名號四處拉攏人心,好不容易掌控了局面,卻被檀邀雨一句「嫁了」就擊得粉碎。
最讓她疑惑的是,檀邀雨怎麼會突然對宗愛提起自己?宗愛懷疑邀雨知道他們暗中的勾結,這點喬女並不懷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檀邀雨背後究竟有什麼樣的高人在撐腰。
可有人撐腰又如何?檀邀雨想找她算帳,難道她就會放過檀邀雨?她的鐘兒死得不明不白,無論是拓跋燾還是檀邀雨,都必須要給她的兒子陪葬!
可是想同時殺掉檀邀雨和拓跋燾實在難如登天……除非……喬女看向正朝寢殿走來請安的太子殿下……
第七百五十五章 、俏道姑
平城風雲攪動,當事人檀邀雨卻根本沒打算參與其中,她此時正在靜輪天宮裡,一動不動地昏睡著。
姜乾像是粘在了南塵行者的屁股後面,一邊幫著挑揀藥材,嘴上一邊不停念道:「如何?如何?這藥也喝了三日了, 可有起色?你那徒弟說小丫頭只剩三年壽命,你個當師傅的,總得保個三十年吧?」
南塵行者一臉慍色,剛要劈頭蓋臉地罵姜乾幾句,就被寇謙之從中緩和道:「南塵行者竟然肯為後輩打破不出山的規矩,謙之再次替師兄謝過。」
南塵行者把方才的怒氣收了收, 擺手道:「也非我想來, 你師兄撒潑打滾就差直接綁人了。況且……就算她現在不是樓主了,依舊是知天行者。南塵身為行者樓一員,為她自當竭盡全力。」
寇謙之輕聲嘆息:「這孩子倒是把別人的後路都打算好了。為了怕劉宋新皇為難行者樓,居然直接向師父請辭了樓主之位,以後所做,皆與行者樓無干。」
姜乾從青州接出了南塵行者後,一路快馬加鞭趕往仇池,半路收到消息,得知檀邀雨辭去了樓主之位,且已經隨拓跋燾前往北魏。
雖然不知事情原委究竟為何,可要南塵行者救命總是沒變。姜乾當即轉道,直奔平城。
到了平城,他沒有貿然接觸檀邀雨,而是通過寇謙之,將檀邀雨請到了靜輪天宮。
如今有法事和守靈之名作掩護,檀邀雨才得以在此安心治病。
姜乾根本不在意檀邀雨還是不是樓主。他早就把檀邀雨當自己親女兒一般看待。在兒女性命面前,她是否功成名就,是否名留青史都不重要了。
他急著再想追問,卻被寇謙之拉了一下,替他禮貌地向南塵行者問道:「謙之相信, 行者定會傾囊相助。只是我師兄關心則亂,還請南塵行者給個定論,也好讓我們安心。」
南塵行者看了二人一眼,眉頭卻越皺越緊,「的確不是三年……」
姜乾聞言大喜,「我就說!有您出手,白骨可醫,這下好了!」
「是兩年已屬勉強。」
「什麼!?」姜乾只覺得人從天宮直落地府,「這怎麼還少了一年!你是怎麼瞧的病?」
寇謙之趕緊喚了一句,「師兄。」
姜乾愣了一下,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對著南塵行者抱拳道:「是晚輩失禮了……您肯出山,已經是小丫頭的福氣,還請前輩務必多保她一些時日。無論您需要什麼珍惜的藥材,晚輩一定都幫您尋來。」
南塵行者理解姜乾的焦躁,便沒同他多計較,只是面上的愁容也不見消散, 「已非藥石可醫。北魏皇日日派人來送東西, 若只是珍惜的藥材, 無論是他還是行者樓,抑或是仇池,都會幫忙弄到。只可惜,命數已盡之時,誰人又有大羅金丹呢?」
姜乾聞言倒退幾步,一臉的不敢置信。寇謙之也是滿臉惋惜地看向檀邀雨的房門。
南塵行者見兩人的狀態,於心不忍地又道:「此事還是不要告知那孩子的好。她心性堅韌,一直吊著這口氣,說不定真能撐到三年。」
兩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寇謙之看姜乾失神,出言安慰道:「她已經是知天行者了。知天行者,雖知天不知命。她已經改了無數人的命格,焉知不能再改了自己的?」
姜乾一聽這話,真的再次打起精神,「你說的沒錯!我姜乾的徒弟,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只要她還活著一日,這世間之事,就沒人能說得准!」
三人正說著,外面有小道童通稟道:「天師,宮中來人了。」
三人互望一眼,由寇謙之出門去迎。見是宗愛,寇謙之也並不覺奇怪。倒是覺得南塵行者方才的話沒錯,魏皇的確對檀邀雨處處上心。
宗愛見是寇謙之親自出來迎接,忙堆了笑臉上前,「請天師安。這幾日頻繁打擾,下官都過意不去了。陛下一心牽掛天女,故而才想著事事都要合她的心意。還有勞天師親自主持法事,實在是辛苦。」
宗愛一邊笑著,一邊又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寇謙之的表情。
寇謙之卻像是沒聽懂宗愛話里挑撥離間的含義,依舊春風拂面般道:「天女亦是我道教中人,本座能為其母操辦法事,也是本座之幸。中常侍大人今日可是又帶了陛下的旨意前來?」
宗愛心裡翻了個白眼,都說道教追求自然,無我無為,他就不信這些道士心裡就真的沒一絲計較之心?若當真只願隨波逐流,那還費力做這天師幹什麼?
陛下這幾日快把檀邀雨的地位捧到天上去了。他就不信,同樣身為道士出身的寇謙之就沒一點嫉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