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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蘭多一個字都沒問,轉身就走,「我去取鎧甲!」
秦忠志立刻跟上去,「我即刻為夫人點兵!你與子墨郎君和杜聞則各領一路,沿涇州、統萬、朔方三路北上!」
花木蘭恨不得現在就出發,走到院子裡時感覺一陣風吹過,讓她不由得看向北方,對著平城的方向抱拳道:「遙寄我思,願你得償所願!」
秦忠志一愣,隨即也對著平城的方向深深作揖,「臣也信您,定能得償所願!」
青州,檀道濟正借著燭火用鹿皮擦拭著自己的寶刀。皇上說他可以留在建康,不用非要駐守在邊疆,可檀道濟卻知道,自己這一生,還差一個願望沒能實現。
檀植和檀粲同時衝進來時,檀道濟知道,還願的時候到了。
「為父來助你一臂之力了……」檀道濟看完觀星士的奏報,一個翻腕將刀插回刀鞘,起身下令道:「點兵!」
「喏——!」檀植和檀粲異口同聲地答道!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建康城內,當占星官發現北方的那顆星滅了,當時就慌了神。穿著木屐,抓了官帽就往觀星台下跑,一路止不住著:「落了,落了!居然真的落了!」
可等他跑進宮,面見到皇上時,劉義季的寢殿內已經站了幾位老者。
占星官趕緊垂下頭,多一眼都不敢看。雖然宮裡沒人知道這些老者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可卻都知道,皇上對他們禮遇有加,甚至言聽計從。
為首的老人回頭看了占星官一眼,並沒太在意他的出現。轉回頭對劉義季道:「老朽們能做的,已經都做完了。皇上如今已經可以獨立處理朝政了,老朽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尊者要北上?」劉義季起身走到蒼梧尊者面前。他期初還不明白蒼梧尊者為何突然露夜來辭行,看到占星官也趕來後,就知道,檀邀雨說的時機到了。
只是片刻的猶豫,劉義季便已下定決心,「既然如此,朕要親征。」
占星官吃驚地抬起頭,且不說皇上才剛登基沒多久,如今更是連個子嗣都沒有,這種時候,朝臣們是絕不會同意陛下親征的。
蒼梧尊者似乎也有此顧慮。劉義季卻咧嘴一笑,「拓跋燾能做的,朕也能做。這江山雖不是朕打下來的,可朕若連這種時候還打退堂鼓的話,尊者可放心將江山交給朕掌管?」
蒼梧尊者想了想,點頭同意,「既然如此,老朽們便與陛下同行,助陛下一統。」
劉義季點點頭,望向宮外深深的夜空,「願此番你我都能得償所願。」
而此時的雲台觀,原本已經熄燈的觀門外,山道上卻亮起了一個個火把,似乎有一隊人馬正朝這兒而來。
守衛的鎮西軍立刻察覺情況有異,於是三千甲士直接全副武裝,守住了雲台觀每一個門口。
一名內侍在禁軍的保護下敲開了雲台觀的門,「陛下宣天女入……」
那內侍的「宮」字還沒說出口,觀門就「彭」地一聲關上了,門內傳出冰冷冷的兩個字,「等著。」
內侍沒辦法,他雖然帶了一百的禁軍來壓陣,可對上三千的鎮西軍他連氣兒都不敢喘。只能乖乖在門口等著。只是他沒想到,這一等居然要等這麼久……
此時檀邀雨的屋內也是站滿了人。姜乾等人趁著夜色掩護抵達了雲台觀,所有人等在旁邊看南塵行者給檀邀雨把脈。
見南塵皺著眉頭出來,姜乾上前一步,「如何?可還能醒?」
嬴風也急道:「哪怕不是今夜也行。若是拓跋燾已死,北魏總歸要亂。即便雨兒不按計劃行事,也不重要了。只要她能醒……等多久都行!」
南塵行者看了看面前的兩人,和他們身後同樣焦急等待的人,最後對姜乾道:「你猜得沒錯。如今我們能做的,只有迴光返照這一條路了,或許……能搏出一線生機。」
嬴風不解地看著兩位前輩,「師伯,南塵行者,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叫迴光返照?」
姜乾嘆了口氣,再次拿出僅剩的兩粒金丹,對嬴風道:「師伯知道,你為了能跳到七十丈,已經一再突破自己的極限。可人身肉長,怎麼可能想拉多長就拉多長?為今之計,只有你和雨兒都吃下金丹,拼著金丹的加持再試一次。」
嬴風並不介意自己拼,可他不敢拿邀雨的命賭。
「師伯您什麼意思?師公不是說,雨兒的身體太弱,不能再直接用金丹進補了嗎?」
南塵行者見姜乾面色晦暗,便開口替他答道:「不是進補……是讓她迴光返照。只有這樣,她才有醒的可能,只有醒了……才能有別的可能。」
嬴風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已經一滴藥都喝不進去的邀雨,聲音顫抖道:「所以即便我拼盡全力跳到七十丈,也只能給她一瞬的生機?」
雲道生走上前攬住嬴風的肩膀,「大師兄不是給了師姐一瞬的生機,而是讓她能親自圓了自己的願望。而不是抱憾離去……」
嬴風看了看雲道生,又看了看姜乾手上的金丹,終於還是點頭道:「好!我跳!」
姜乾將金丹遞給嬴風,囑咐道:「你只管拼盡全力,師伯會在你腳下釋放森羅萬象,讓你們下落的速度慢下來,這樣也能在空中多維持一會兒。」
嬴風點點頭。走到邀雨的床榻邊,小心地將人抱起,這才發覺,邀雨已經變得這麼輕了,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