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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雨接過甲冑,仔細觀察,之後點頭道,「果然。這樣胸口還用一字橫排的甲片,襠部卻改用上下疊片,如此無論走動還是上馬都方便許多。明明是如此小的改動,效果便大不相同。魏朝的工匠真是不簡單。」
邀雨抬起頭,對嬴風道,「多謝師兄此前叫來魏皇替我們解圍。又盜得這盔甲,為我解惑。」
嬴風擺手,「我也要謝謝你,這情報可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邀雨有些擔心,「你莫要輕舉妄動,如今我的營帳外千百雙眼睛盯著。你這時候傳消息出去,肯定會被發現的。」
嬴風神秘一笑,「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你且放心,我可不是白擔著你師兄的名頭。」
邀雨一臉認真地反駁,「你功夫沒我厲害。的確是白擔著師兄的名頭。」
嬴風無奈,「好好好。你有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懲戒
嬴風走後,邀雨才得了空閒去料理棠溪和墨曜這兩姐妹。她們倆雖然跟著邀雨回了營帳,卻依舊在帳中跪著。
聽嬴風說邀雨是故意輸給拓跋燾後,妹妹墨曜就一臉驚愕地望著邀雨。
邀雨回望她道,「怎麼?你以為本宮是真的輸?他替本宮解圍,本宮替他立威。互惠互利。情勢之下,本宮尚且要低頭,何況是你們兩個?」
「可是女郎,他是魏皇!占了咱們中原故土的魏賊之首,您怎麼,您怎麼能……」墨曜覺得邀雨做得不對,可又不敢說她背棄家國。
「女郎,」姐姐棠溪從方才起就一直低頭跪著,此時也忍不住道,「婢子知道,女郎如今受魏皇掣肘,可您為他立威,無疑是與虎謀皮,後患無窮。」
邀雨嘆了口氣,望著地上跪著的雙生姐妹花。大哥敢將這兩個小丫頭送來給她,肯定是已在檀家受訓多年。兩人不僅武功學得不錯,忠君報國,剷除魏賊,收復中原河山這種念頭也被教了個透徹。
所以哪怕是性格沉穩的姐姐棠溪,見到拓跋燾時也隱忍不住,上前一較高下。棠溪當時並不全是想維護邀雨,而是打算當著數萬魏軍,下了他們皇帝的臉面,替整個南宋一雪前恥。
估計棠溪也沒想到,拓跋燾雖說是魏朝的皇帝。但他繼承了拓跋家族一脈相傳的神力,又從小就勤練弓馬,棠溪這種,還真不是拓跋燾的對手。
邀雨能理解姐妹兩個的想法。若是她從小在父兄身邊長大,整日聽他們說要驅逐胡虜,一統中原,估計見到拓跋燾時,也會忍不住想殺了他,至少是挾持住他。
可邀雨並沒有接受過這些以君為天的教導。恰恰相反,無論是前朝的君,還是劉宋的君,都沒給她什麼好日子過。
真要說邀雨想殺了誰,怕是劉宋如今在位的那位小皇帝劉義符要排首位。聽說他上位後甚是荒淫無道。將兵餉都拿去給自己造園子,害得父親要變賣家產貼補軍中將士。
「我記得大哥哥的規矩,只有他看中的人,才會以名劍賜名。你們兩個既然得了這個殊榮,想必功夫還過得去。只是你們似乎不懂什麼叫審時度勢。」邀雨沒時間再從頭調教兩個丫頭,索性挑明了說。
「本宮如今不是南宋的檀邀雨,亦不是北魏請來的大巫。本宮是仇池的護國仙姬。你們日後若想跟著本宮,便要忘記自己是南宋的人。本宮如果與魏朝合作,你們就要彎得下腰去以禮相待。本宮如要與南宋為敵,你們也得拿起劍來衝鋒陷陣。你們想清楚,要是做不到,今日就回青州去。」
棠溪和墨曜皆滿臉驚愕。同魏人虛與委蛇她們尚且能做到,可女郎方才說什麼?要同南宋為敵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女郎要犯上作亂?!
姐妹倆相互對望,眼神中儘是掙扎和糾結。最終還是姐姐棠溪先俯首叩拜,「婢子唯女郎的命令是從。」
妹妹墨曜見狀,也趕緊叩首,「婢子也是。」
邀雨並沒有因為她們兩個的臣服而露出什麼好臉色,只是淡淡道,「以後你們要稱呼本宮仙姬。」見二人點頭表示明白了,邀雨才又道,「好了,出去到灶營給本宮弄些吃的來,鬧了一早上,餓得人頭暈。」
兩人忙應「諾」,雙雙退了出去。
兩人出了營帳,離得足夠遠了。墨曜才湊到姐姐棠溪面前小聲問道,「姐,大郎君當初可不是這麼教咱們的啊……難道真要咱們與南宋為敵?」
棠溪看了墨曜一眼,沉思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可是大郎君臨走前叮囑過咱們,萬事以仙姬為重,既然如此,咱們只要聽仙姬的吩咐就是。」
墨曜依舊不甘心,將聲音壓得更低了,「可是姐,眼下那魏皇可是近在咫尺。我聽說這位皇帝年紀小,又剛登基,如今連個皇子都還沒有。咱們若是能殺了他,魏賊就群龍無首……」
棠溪沒想到墨曜竟然這麼大膽,趕緊去捂她的嘴,卻還是晚了一步。棠溪才剛捂住墨曜的嘴,子墨的劍就已經架在了墨曜的脖子上了。
棠溪嚇得立刻跪了下去,「子墨郎君饒命!我妹妹年紀尚小,言辭無狀,婢子回去就教訓她!但請郎君饒她一條性命!」
子墨的雙眼如化不開的寒冰,似乎看到了這對姐妹花,卻並不曾將她們印入眼底。
「你們兩個是我買回來的。理應由我來結果。雨兒念著你們是大郎君送來的人,對你們網開一面,不想你們卻依舊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