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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女絲毫沒因為赫連珂的抗拒停手,她邊繼續將赫連珂的病容畫得更加明顯,邊壓低了聲音道:「昨日才被崔浩拒絕,今日太子就不來請安了。你若不想讓位後就被處死,至少太子這根救命稻草你絕對不能放手。我方才騙他說你病了,強拉了人來看你。娘娘要把你最擅長的示弱之法拿出來。哪怕是讓太子心懷愧疚,也好過他對您再不過問。可聽清楚了?」
赫連珂有些發懵,過了一會兒才明白喬女說的是什麼,隨後竟紅了眼眶,「這寢宮中,能找出路的人都走了個乾淨,本宮望著窗外兩個時辰,都未見一個人影。本宮以為你也另尋高枝了,沒想到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處處為本宮著想……」
喬女趕緊制止赫連珂繼續悲秋傷月,「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娘娘就算要哭,也得哭給太子看。」
赫連珂聞言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道:「帶他進來吧。」
拓跋晃一進主殿,見赫連珂形容枯槁的樣子,倒真的內疚了一番,他上前請安,關切道:「母后可覺得好些了?兒子今日有事,未能早點來請安,是兒子的不是。」
第七百六十七章 、做戲
赫連珂或許沒什麼大才,可正如喬女所說,她很擅長對男人示弱。若不是拓跋燾心有所屬,赫連珂也不至於毫無用武之地。
她的手輕輕搭在太子的手臂上,仿佛毫無重量的羽毛,一陣風就能吹走,冰冷的指尖更是讓人心疼,想幫她暖暖手。
「殿下能來看本宮,本宮已別無所求。今日也是病來得急,身邊卻連個能去尋太醫的女婢都沒有。喬女也是急了,這才去攪擾了殿下。如今您也瞧見了,本宮無事,快快去忙你的正事吧。莫讓你父皇失望。」
赫連珂一番欲擒故縱的話,不由得讓拓跋晃想到往日被赫連珂看顧的場景,再看這堂堂皇后寢宮,連個粗使宮婢也不見一個,頓時添了些火氣,「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母后莫傷心,兒子今日就讓人去掖廷給你重新選幾個機靈的過來!」
赫連珂擺手,「用不著。大難臨頭各自飛,都是人之常情。本宮雖捨不得殿下,可殿下也莫要再管這宮中的事了,免得天女入宮後,為難殿下。本宮最不想的,就是拖累了殿下。」
拓跋晃此時已經被赫連珂的話說得上了頭,脖子一梗道:「哪裡就是拖累?!母后養育孤長大,難道孤要看著您受人作踐?若真如此,還如何為人?又怎配得上儲君之位?」
「可是……」赫連珂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母后別勸了,」拓跋晃道:「這事兒為人子的理當過問。父皇要迎娶天女可以,但也要安置好母后。否則不是為人詬病?」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就見喬女端了食盤過來,對拓跋晃道:「娘娘昨日不顧身子不適,非要親手給殿下做甜羹,就等殿下今日來時飲上一碗再去讀書。殿下快趁熱嘗嘗吧。」
拓跋晃立時就有些警覺,他雖不信喬女會害他,畢竟他們的大計就是要扶他登基。
可昨日得知了喬女和宗愛的計謀後,總覺得喬女遞來的食物讓他不敢入口。
喬女像是察覺到了拓跋晃的抗拒之色,於是先是盛了一碗遞給赫連珂,「娘娘也喝一碗吧,今日晨起您就沒胃口,如今有太子殿下陪著,您也好歹吃一口吧。」
赫連珂當然不會揭穿喬女說這不是自己熬的甜湯,心裡反而感激喬女準備得如此周到。
她一邊接過碗,一邊對拓跋晃道:「你別聽喬女的,熬碗湯而已,怎麼就累得不行了?如今本宮能為殿下做的,也就只有這些細枝末稍的小事了。你快嘗嘗!」
想著這湯是赫連珂連夜做的,又抵不過她殷切期待的眼神,拓跋晃還是放了一口在嘴裡。見赫連珂也吃下了,他才將湯咽了下去。
入口後覺得味道還不錯,就又象徵性地陪著赫連珂吃了兩口。
吃完才說了不到兩句話,赫連珂就說自己有些頭暈嗜睡,喬女便扶她回去躺著,再轉回來時,拓跋晃已經倒在了門口的地上。
喬女連拖帶拽,將拓跋晃拉到隱蔽的地方捆好藏了起來,隨後不慌不忙地繼續在赫連珂的寢宮等消息。
等到自己的眼線終於打探道,的確有個在宗愛身邊服侍的小內侍今早去過東宮。
喬女先是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直覺救了她一命。可事已至此,又該將拓跋晃如何處置?
喬女想了想,在關押拓跋晃的屋內點起迷香,確認他今晚前不會醒來,這才氣定神閒地去尋宗愛。
她表面裝得鎮定,心裡卻還是焦急。她不怕死,只怕自己死前不能拉拓跋燾和檀邀雨陪葬!
等不及宗愛下值,喬女直接去了拓跋燾所在的太華殿的方向。
她藉口說皇后娘娘病了,想請陛下去看看。拓跋燾哪裡還在乎赫連珂,直接讓宗愛出去打發掉喬女。
宗愛也不傻,他深知喬女的性子絕不會做出幫赫連珂邀寵的事來,於是忙出了大殿,避開人問道:「出了什麼事兒?」
喬女言簡意賅道:「昨日我們的對話被你身邊的一個小內侍聽到了,且已經告訴了太子。」
「你說什麼?!」宗愛只覺得自己體內的血都涼了半截,仿佛那砍頭的鍘刀已經落在他脖子上了!
喬女按住宗愛的手臂,故作鎮定道:「別慌!太子今早要來告發,已經被我攔下了。我給他餵了迷藥,今夜前都醒不過來,只是今夜前咱們得想個法子,把此事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