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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強馬壯,就是這支軍隊的狀態了。
嬴風此時有些猶豫了,他今夜若殺了到彥之,這麼強一支水軍便將失去主帥。安全起見就只能後撤,這麼一來,就對前方的戰事一點兒忙都幫不上了。
或許他可以挾持了到彥之,讓到彥之聽從自己的命令行事,如此就不用再浪費時間等建康對檀道濟的調令了。他可以直接帶著這支水軍去幫邀雨。
雖說控制到彥之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一旦漏了馬腳,哪怕他曾是劉義隆的心腹,大戰之際挾持主帥,他肯定免不了一死。
嬴風猶豫間,自己的幾名暗衛相繼折返回來。幾人的觀察同他一樣,到彥之領的的確是一支強軍。
到彥之的淮陰水軍原本是及不上檀道濟的湖陸水軍的,可這次劉義隆顯然是下了血本。將朝中能調配的軍需一股腦全給了到彥之。顯然是雄心壯志地想一舉收復中原之地。
暗衛們都看著嬴風,等他做決斷。
嬴風左思右想,無論怎麼看,控制到彥之,讓他立刻出兵馳援滑台都是最快的法子。
嬴風站起身,目光堅定道:「計劃有變,咱們要想法子挾持到彥之,逼他出兵。此一去……咱們怕是都要暴露,即便大戰得勝,事後亦是性命難保。只是我們雖身死,家國卻可安。你們是否願與本公子同行?」
眾暗衛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抱拳同聲答道:「願為公子肝腦塗地!」
嬴風心中觸動,拍了拍幾人的肩膀,「一旦被捉,自行了斷。絕不可牽連族人。」
眾暗衛再次異口同聲,「喏!」
第五百九十八章 、推脫
嬴風做了決定,卻並不見輕鬆。他知道,若能成功挾持到彥之,對邀雨的助益最多。可惜這恐怕也是邀雨最不喜歡的法子。
「若是知道我因此喪命,她的臉色一定不會好看。」嬴風望著北方自言自語道,「大不了到時候我就易容逃掉,以後一輩子隱姓埋名……總好過叫她心中內疚。」
前線戰事如今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嬴風只能自我安慰,沒消息便是好消息。
若是放在往常,想要劫持如到彥之這般被重重包圍之下的一軍統帥,嬴風一定會好好籌謀,部署幾日。
如今卻是時間不等人,他只能選擇最冒險的法子,以前暗衛和禁軍統領的身份,直接去找到彥之。
嬴風帶著幾名暗衛正大光明地上了樓船,原以為守衛的士兵會阻攔,沒想到他才剛遞了拜帖,就被人請了進去。
入了艙室,到彥之十分熱情地起身迎接,絲毫沒有因為嬴風現在無官無爵就輕慢於他。
身為一軍統帥的到彥之親自將嬴風引到左上位的案桌落座,滿臉笑容地道:「秦首領可是稀客,在下聽聞首領辭官後,就一直四處雲遊求學,怎地今日到了此處?」
嬴風並沒想到到彥之會如此熱絡,他們二人雖都稱得上是劉義隆荊州的舊部,可彼時由於分工不同,二人並沒有多少交集,不過是見面時的點頭之交。
嬴風一直覺得到彥之有些趨炎附勢,沒想到此時卻沒因自己辭官而給他人走茶涼之感。這倒讓嬴風對到彥之的態度有了些改觀。
旁邊一名嬴氏暗衛趁到彥之返回自己的席位時,湊到嬴風耳邊小聲道:「公子不防試試先說服他,若他肯配合行事,豈非更好?」
嬴風眉心一動,心裡便有了計較。
兩人先是閒話一番,嬴風才開口道:「不知大將軍可有河南四鎮最新的消息?」
到彥之卻沒正面答話,反道:「若論起情報消息靈通,何人能與秦統領比肩?您今日突然到訪,想必是有所賜教。秦統領不必顧忌,但說無妨,在下洗耳恭聽。」
到彥之如此謙遜的態度有些出乎嬴風意料,他原本還想旁敲側擊一番,此時卻被到彥之先聲奪人了。
嬴風只能直接了當地指出劉宋布軍的弊端,「河南四鎮是北魏必爭之地,如今卻只有寥寥數千人駐守。大軍駐紮在如此後方之地,一旦有戰事,便是快馬加鞭,也救援不及。如今黃河結冰,北邊已有異動,大將軍再不可龜縮於此,只留四鎮守軍孤軍奮戰。」
到彥之聞言面色變了又變,特別是聽到「龜縮」二字時,雙眼微眯,隱隱露出一絲不耐,可等嬴風的話說完了,他又恢復了笑容道:「秦統領言之有理。可你也瞧見了,如今黃河大片結冰,水軍樓船困於此處寸步難行,救援四鎮,本將真是有心無力啊……」
嬴風心裡暗罵,你早幹什麼去了!縮在大後方這麼久,硬是等到黃河都結冰了,還沒接近前線。
心裡雖然恨不得剝了到彥之的皮,可他深知到彥之這支人馬的重要性,於是依舊壓著火氣道:「大將軍所帶的雖是水師,可我方才見營中糧草馬匹皆是充足,大將軍為何不直接從陸路馳援四鎮?」
到彥之擺手微微笑道:「秦統領是與在下說笑了。水師中雖也配備了馬匹,卻是為了運輸糧草物資之用。水軍中沒有騎兵,如何陸路馳援?況且……」
他說著嘆了口氣,「哎……秦統領怕是還不知道,在下所領的淮陰水軍,自出發那日,便有不少士卒由於水土不服,生了疫病。如今更是病倒了四成,您讓在下此時如何奔赴前線?」
嬴風一聽這些推脫之詞,想到邀雨此時搞不好已經陷入苦戰,就忍不住怒火中燒,他冷下臉,面色不善地威脅道:「大將軍覺得這話有幾人能信?皇上寄期望於大將軍,以舉國之力助將軍北征,如今您在洛陽數月駐足不前。若是真因為您部署不周,丟了已經到手的河南四鎮,您還有何顏面回建康面君?難不成您以為皇上會對主帥的失責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