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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邊圍觀的眾人都忍著笑。唯有姜坤寒著臉訓斥嬴風道:「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為師特意為你打造的武器,哪裡不搭?總好過某人隨隨便便教徒弟個招數,還起個名字叫孔雀開屏的好!」
姜乾一聽就不高興了,「孔雀開屏哪裡不好?!非要文縐縐弄一堆不明所以的名字好?又不會讓招式威力更大。」
檀邀雨只覺得頭疼,有時候她真的好想退出師門……
嬴風在對面揶揄道:「誒!把你那招孔雀開屏使出來看看!」
檀邀雨一挑眉,毫不退讓地道:「好啊。只要你有臉用釘耙接招。」
嬴風不說話了,有時候他也好想退出師門……
姜乾咳了一聲,「行了。鬧歸鬧,正事要緊。這盒子裡的東西你們也不用急著搶,等我們把話說清楚了,你們再想要如何決斷。」
檀邀雨一皺眉,之前不好的預感變得更加強烈。
姜乾走回案桌前,看著面前的盒子有片刻猶豫,隨後還是拿起來道:「行者樓的樓主被稱為知天行者。所謂知天行者,知天不知命。你們身為拐點之人,即便能通曉後世演變,卻不知自己何時身死。」
他看向檀邀雨和嬴風,「為了能讓你們擔負起行者樓的職責,今設下第三關。求不得。你們互為對方的考官。」
兩人聞言都胸口一緊,互相對望了一眼,又去看姜乾,不知道他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姜乾將小木盒子舉到二人面前,「這裡面的,是行者樓樓主印信,飛熊印。不過盒子裡面除了飛熊印之外,還有一隻蠱蟲。新樓主拿到飛熊印的同時,就要成為這隻蠱蟲的宿主。這隻蠱蟲並不會傷害宿主。只是……宿主,也就是新的樓主,此生都不會再對任何人產生男女之情。」
檀邀雨愣住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沒聽明白。什麼叫不能再對任何人產生男女之情?她抬眼去看嬴風,見他滿臉的怒色,邀雨卻突然明白了。
啊……求不得……
「為什麼?!」嬴風壓抑著想要大吼的衝動,紅著眼睛看向姜乾和姜坤。「當初你們就用這種爛藉口誤殺了瀲灩,如今又為何要阻攔我們!」
「師伯,」瀲灩從圍觀的人中走出來,「還是我來說吧。」
她走到嬴風面前,帶著一絲心疼地看著他,「當初我的死,是為了度過我的死劫,迷惑天道。我師父死後,二師伯一直將我帶在身邊,讓我和你一同長大。你當時年紀小,怕是誤會了什麼,只是二師伯覺得這樣有利於你專心練功,所以也就沒再點破。」
嬴風怒道:「既然如此,為何現在又要搞出一個什麼蠱蟲!為什麼做了樓主就不能有男女之情!」
瀲灩垂下眼,帶著一絲歉疚道:「因為我師父……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行者樓的安全……」
嬴風冷哼,「這算是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理由!」
「瀲灩,」姜坤出聲道:「你先退下。」
瀲灩抬頭去看姜坤,眼裡儘是擔憂,不過最終還是退了下去。
姜坤沒去理會嬴風,反而看向檀邀雨,滿是嫌惡地道:「檀邀雨,你可知我為何一直都不支持你做樓主?」
邀雨心口開始隱隱作痛,她同姜坤對視,突然嗤笑道:「師父說,您不希望阻止滅佛令,所以才不希望我做樓主。不過我想著,您之所以反對我,是因為我是個女子吧?」
被檀邀雨當面嘲諷,姜坤卻毫不避諱,「你說得沒錯。就是因為你是女子。女子的心太軟,又太容易動搖。前任樓主若不是輕信賊人,一心想同賊人廝守終身,行者樓就不會遭受二十年前的浩劫。以致數位行者身死,小一輩的子侄皆在那一役中被殺害。這一切,蓋因前任樓主被男女之情蒙蔽了雙眼,而樓主的知命人又沒能在第一時間阻止事態的發展。」
姜坤指著姜乾手裡的盒子,「我並非要刻意為難誰。今日即便是風兒坐上這樓主之位,也依舊要成為這蠱蟲的宿主。從此再不會迷戀上任何女子,一心守衛行者樓。」
姜坤說完,周圍老一輩的行者皆露出悲戚之色,當年的事兒他們都是親身經歷過的。那之後行者樓花了許久才恢復元氣。
檀邀雨幾人沒想到會在此時聽到二十年前行者樓出事的原因。當初邀雨還疑惑以行者樓堪稱天塹的地理位置,拜火教是怎麼攻進來的。原來竟是前樓主引狼入室。
嬴風才不關心二十年前是怎樣的,他急道:「既然如此。你們直接讓邀雨嫁給我就好了!我們兩個都是行者樓的子弟,總不可能做出任何危害行者樓的事!」
周圍的行者們聞言紛紛嘆息,有幾個更是向寇謙之看了過去。
寇謙之搖頭道:「慚愧……慚愧……」他看著嬴風和邀雨,似乎在他們身上看到了當初自己。
他淡淡道:「前樓主是我們幾人的師妹。小時候便由幾位長老做主,給我二人訂了婚。只是後來我一心向道,與她解除了婚約。我原是想讓她能找到一個真正疼惜愛護她的人,沒想到她卻在傷心之時,被賊人的花言巧語迷惑……說起來,也是我的錯……」
蒼梧尊者一抬手,止住了寇謙之的話,「若追究起來,在場的都有錯,絕非你一人之過。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誰是誰非,現在說來也毫無意義。」
蒼梧尊者望向檀邀雨和嬴風,嘆息道:「非是師公不疼你們。只是這男女之情,是最不牢靠的。即便你二人此時情比金堅,也無法保證你們永遠都會如此。只要你們日後出現一絲矛盾,就會被人加以利用,漸漸分化,最後互相誤解。師公老了……實在經不起再一次的打擊……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