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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直接問祝融,他肯定多一個字都不說。嬴風索性詐道:「雨兒剛才出門問你要的藥你放哪兒了?她說還有用,讓我再問你要些。」
祝融哪兒有那麼多心眼兒,一聽說是檀邀雨需要,立刻從懷裡掏了出來,還交代了一句撒在傷口就行。
嬴風嘴角上揚,掂了掂手裡的藥瓶,滿意地揚長而去!
他方才摸進宗愛的繼子的宅院,為的就是給他的藥加點料。沒想到快他一步的人正是邀雨。
只是她方才不是說暫時不會動宗愛嗎?怎麼又出爾反爾親自去教訓那繼子?瞧她方才的反應,顯然連那人的真實身份都不清楚,就給人下了藥。
那不成……?邀雨是見不得他被調戲,所以替他出氣去了?
這念頭才一冒出來,嬴風頓時覺得心都甜了起來!好一出美人救英雄!
「今個兒的月色可真好!」
第七百六十一章 、集權
翌日,檀邀雨獨自走出雲台觀。一身胡服騎裝打扮讓拓跋燾結結實實地眼前一亮。
北方漢人雖願意入朝為官,可著裝依舊保留漢人的寬衣廣袖。拓跋燾一直以為檀邀雨也喜如此。畢竟在戰場上見她時,她都身著道袍。
而今日去看祭孔,檀邀雨卻選擇騎裝。顯然有些不合時宜。可不知為何,拓跋燾卻因這份不合時宜覺得內心熨燙得緊。
與檀邀雨的胡服一對比, 拓跋燾身上的常服顯得有些不匹配。他立刻扭頭對宗愛道:「照著天女的樣式,再去重新給朕取身衣裳來。」
宗愛忙轉身吩咐下去,讓一個小內侍同一個護衛快馬加鞭趕回宮取裡衣裳。
拓跋燾這才上前,頗為讚賞道:「今日這身穿著格外襯你。」
這倒是實話。檀邀雨本就有些英氣的長相,比起廣袖,的確更適合騎服。
「多謝陛下讚賞。」檀邀雨莞爾一笑,「陛下今日來得很早, 可是朝中無事?」
拓跋燾不自在地摸了下鼻頭, 他總不能說是為了早點見到邀雨故爾早早退朝。於是趕緊換了個話題道:「朕難得來這雲台觀一次, 想先進去上柱香再走。」
檀邀雨的眼神中閃過一瞬的伶俐,卻很快褪了下去,只笑道:「難得陛下有心。既然如此,便去正殿進香吧。」
拓跋燾隨著檀邀雨返回雲台觀內,一路還對觀中的陳設顯得十分不滿。說檀邀雨的身份不同,理應再添些華麗的擺設,讓檀邀雨將他送來的奇珍異寶都用上才對。
檀邀雨一言不發,安靜地聽拓跋燾說著,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言辭間忐忑的情緒。
而拓跋燾這種惴惴不安地心情,在見到正殿上供奉著的那尊金像時,瞬間便消失了。
拓跋燾伸手摸上金像,確認自己留下的暗記。
檀邀雨見了,便帶著些嗔怪道:「陛下若是怕本宮看管不利,還是將金身請回宮中吧。」
拓跋燾忙露出了個笑臉解釋道:「哪裡是因為這個?只是這金像伴隨朕數年,突然間換了地方,朕竟然還有些想念。」
檀邀雨故作俏皮地反問道:「人都說睹物思人,怎麼陛下有『人』在面前,卻還想著『物』?」
拓跋燾笑道:「你說的沒錯, 是朕著相了。」
他正說著,就見之前的美艷女冠端著茶盤入內,且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嗔怪。
拓跋燾不知道,皮相之下,嬴風早已是咬牙切齒。只是怒氣被假人皮蓋了一下,就顯得像是痴怨的表情一般。
拓跋燾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連茶都沒喝就將嬴風趕了下去。又對檀邀雨道:「這幾人放在你身邊實屬不便,也會拖累伱的名聲。」
檀邀雨卻似灑脫道:「本宮卻並不這麼覺得。反倒是希望這些人能成全了陛下的聖明。陛下能對女色不為所動,百姓們才會知道他們所侍奉的是怎樣一位明君。」
拓跋燾看向邀雨,雖然知道她說的不過是句奉承話,卻依舊覺得悅耳無比。他深深覺得,檀邀雨此時的心是真的向著他的,所以才會願意說這些溫柔小意的話。
曾經的她有多麼鋒芒畢露,以後的她便會有多柔情似水。
「走吧,朕帶你去看祭孔。孔廟的對側有個巡防的角樓,正好能看清下面,又不會被人打擾,想必能合你心意。」
檀邀雨微微欠身,「多謝陛下為本宮想得周到。」
兩人坐上馬車, 一路走走停停地又看了會平城的事物,待馬車抵達角樓時,去宮中取衣服的小內侍已經等在角樓下了。
拓跋燾在馬車上換了衣服,精神氣爽地走下來,同檀邀雨一起登上角樓。
孔廟內的祭祀已經開始了一會兒,此時崔十一正捧著主祭品穿過祭典的隊列。
「那是崔家郎君?」檀邀雨似是好奇地問道。
拓跋燾看了一眼,點點頭,「是崔家十一郎。」
檀邀雨若有似無地「嗯」了一聲,「同崔司徒比,還是遜色了些,卻依舊能得到世家的推崇。」
拓跋燾猜測檀邀雨是對漢人氏族的彈劾有些不滿,便安撫她道:「朕的皇后,自然是朕說了算。你無需理會他們說什麼。」
檀邀雨笑了,「陛下覺得本宮在意的是他們的詆毀?」她漫不經心地接著道:「氏族如何?寒門如何?倒退千年,還不是同根同源。所以本宮並不怕他們說什麼。本宮只怕陛下看不透,他們為何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