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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否是她的惑敵之計起了效果,雖然最終繞了個大圈,半個時辰後卻也平安抵達了河北岸。
檀邀雨此時趴在一個雪坡後,借著雪坡上已經乾枯了的灌木遮擋,小心地觀察著河兩岸。
這裡是上游,離滑台還有些距離,由於檀邀雨他們炸了下游的冰面,此時上游的冰面在沒有支撐的情況下,也開始大塊大塊地緩緩開裂,一點點向下游漂。
雖然不是結實的冰面,不過這些大冰塊對想過河的邀雨來說也足夠了。
河兩岸都很安靜。方才從滑台的正對岸兜過來時,發現北岸的北魏軍已經不知所蹤,不知是撤軍了還是埋伏在哪兒等她回去。
檀邀雨不敢貿然靠近那裡,自然也看不到滑台城,所以也吃不准滑台那邊的打鬥是否還在繼續。
只要一踏上冰面,就是敵暗我明。檀邀雨正想著自己是立即過河,還是等天徹底黑了?
她又看了眼依舊昏迷的西亭行者,心中一橫,百步已經走了九十九,斷沒有最後一步退縮的道理!只要拜火教主還被她騙在林子裡,其他人檀邀雨還真不放在眼中。
背起西亭行者,檀邀雨抬腳就往河堤跑。只是她的腳才踏上冰面,就聽身側不遠處傳來拜火教主的聲音,「鬧出那麼多小把戲,不終歸還是要回滑台。老夫可沒工夫陪個女娃子玩鬧,速速前來受死便罷。」
隨著他聲音同時傳來的,還有由遠及近的大量馬蹄聲。
原本向北追著檀邀雨的奚斤軍此時竟繞了回來,正堵在檀邀雨的身後。
這就是禍不單行了。檀邀雨心裡暗罵一聲,再次無視了阿胡拉的問話,足尖輕點就開始踏冰過河,衝著滑台城的方向拔腿飛奔!
第六百零五章 、球
冰面實在太滑了,若是檀邀雨自己,自可輕鬆來去。可背著已經昏迷了的西亭行者,兩人的體重讓她一上冰面就差點滑倒。
此時檀邀雨也顧不上留手了,罡氣劍氣如同兩道壁壘同時催動,環繞她全身。遠看上去,凝結的真氣讓檀邀雨和西亭行者的身形都變得模糊扭曲起來。
九節鞭身晃動著清心鈴,「嗡嗡叮叮」地在檀邀雨身邊伺機而動,猶如蛇尾的顫音震懾敵人,警告他人不要輕易靠近。
腳下踏起崑崙陣法,邀雨的身形忽隱忽現,讓人鬧不清她要從哪個角落冒出來,又要從哪個角落隱去身形。
檀邀雨顯然把所有能自保的手段都拿出來了,然而這些嚇唬別人或許可以,對阿胡拉顯然不起作用。
「若不是想用你同蒼梧那個老不休換取行者樓的典籍,老夫安會留你這麼個不知禮數的小丫頭活到現在?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休怪老夫欺負小輩了。」
阿胡拉說著掌風縱劈而下,直朝檀邀雨的背心砍去。掌風帶著凌厲的破空聲,速度快到連給邀雨回頭查看的時間都不夠。
眼看掌風就要直接砍在西亭行者的背上,檀邀雨的身體卻莫名其妙地向一旁橫移了一寸。這顯然不是檀邀雨自己腳下的步伐所致,更像是掌風將檀邀雨給擠了開去。
阿胡拉顯然也沒想到檀邀雨能躲得開這一掌。他可是算準了崑崙陣的走法,看好了檀邀雨的腳步所向才劈過去的。
以他掌風之快,這世上怕是只有蒼梧能躲閃一時。眼前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究竟是怎麼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地就讓開了那一小步?
檀邀雨自然沒有那麼好的興致和時間給拜火教主答疑解惑。察覺到阿胡拉已經看破了崑崙陣法,檀邀雨立刻腳下生變,將八卦陣也融了進去。
八卦陣被崑崙陣帶動,生門死門不斷切換位置,只見檀邀雨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跳得阿胡拉完全無跡可尋。
「雕蟲小技!」阿胡拉冷哼一聲,腳一踏地,運起輕功直追上去,方追近了一丈,他便手腕翻轉,「呼呼呼」,八掌連出,幾乎不分先後地打向八卦陣的八門。
既然看不出邀雨逃走的方向,索性就將所有的生路都封死,「看你如何再逃!」
若是換做別人出掌,即便是同時攻擊八門,八掌之間也會有短暫的前後之差,檀邀雨就能藉機鑽空子。
可阿胡拉的掌風實在太快,即便檀邀雨能通過絲雨輕弦「看到」掌風襲來的方向,可腦子根本來不及判斷,只能靠本能微微側身。
當阿胡拉看到檀邀雨微傾的動作時,不由輕蔑地一笑,即便她能躲過要害,這一掌依舊會卸掉她一條胳膊。
然而方才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了,檀邀雨又一次被「擠」開了一寸,而且還似乎借著掌風的力道又往前竄了幾步。
「這是什麼上不得台面的招數?」阿胡拉有些不快起來,眼見這麼遠距離的攻擊不奏效,他當即又往前猛追了幾步。
直到兩人距離拉進了些,阿胡拉這才看清,九節鞭身此時每一節都由劍氣操控,頂在八卦陣的九宮之位。
就如同編蹴鞠球時先編出的藤條骨,穩定出了一個球形的保護罩,而邀雨的細雨輕弦則如同堅韌的銀絲,一圈圈、一層層地纏繞在九節鞭身造出的球形之外。
阿胡拉似乎明白了為何檀邀雨在他的掌風之下會莫名其妙地橫移開去,可他似乎依舊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把罡氣如此大材小用?
阿胡拉再次用了七成的功力劈砍過去。這回他看清了,掌風分明正好砍在檀邀雨的罡氣球上,卻沒有產生兩人內力的硬碰硬,而是檀邀雨的罡氣球被壓的凹陷變形,緊接著又帶著檀邀雨彈了開來。這才讓檀邀雨違和地躲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