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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邀雨話雖然這麼說,可情緒顯然十分低落。以她現在的身份,能讓她熱臉貼冷屁股的人還真沒幾個。
幾人正說著話,就見雲道生遠遠走來。雲道生這幾日也很忙。
他得到了邀雨的許可,要在仇池建立新的天師道義舍。用來救濟和教化貧民。
檀邀雨見他前來便問,「可是建義捨出了什麼狀況?」
雲道生搖頭,抱拳道:「多謝師姐成全,義舍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再過幾日便可開放接納貧民。」
檀邀雨這才面露一絲喜色,「如此甚好。這一路多虧你的幫忙。我本想好好報答你,誰知你只要建義舍。小師叔有你這樣的徒弟,也該覺得欣慰了。」
雲道生笑而不語,他知道檀邀雨為何會有此一說。
以寇謙之之才,想要做他徒弟的人數不勝數,其中才華高於雲道生的又不知凡幾。可寇謙之偏偏看中了身為孤兒,連上乘武功都練不了的雲道生。
對此光是天師道內部的反對之聲都鋪天蓋地的多,可寇謙之身為行者樓的長老之一,敢自己出來開創天師道,他的心意就不會被謠言輕易左右。
北地傳道,寇謙之堅持讓雲道生與檀邀雨同行。恐怕也是想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徒弟到底有多少能力。同時也是為了讓雲道生能多些自信。讓雲道生知道,他寇謙之選徒弟,不是武功高的就是最好。
雲道生微笑道:「多謝師姐讚許。我但求心中無愧便好。至於其他人怎麼說,入我耳,不入我心。浮雲罷了。」
有些人愛說漂亮話,實際口不對心。但云道生不是。在檀邀雨看來,行者樓這一輩的幾個弟子都各有所長。哪怕像嬴風……雖然看上去不正經,其實心中的堅持也不容動搖。
檀邀雨認真地同雲道生對視問道:「你當真決定不競爭行者樓的樓主之位?論武功你或許不如我和大師兄。可我相信樓主之位,不可能只以武功高低做論斷。說起其他的來,我怕是真的不如你。」
雲道生搖頭,同樣認真地回道:「我已下定決心,是不會同師姐競爭樓主之位的。我有件事情沒有告訴師姐。當初我們從北魏出發時,師父就讓我好好看看師姐的行事。師傅說只有我從心底服了師姐,才不會因為他不讓我競爭樓主之位而生出怨念。」
雲道生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北地傳道這一路,我是真心佩服師姐。也願意尊你為樓主。你做事果決,又有心胸,能夠遵循本心,卻又不拘泥於條條框框的約束。最主要的,是你運氣真的很好。」
檀邀雨拉下臉來,「運氣好也算是你佩服我的主要原因?」
雲道生理所當然地點頭道:「那是自然。運氣好的人,至少說明天道是站在她這邊的。」
既然雲道生都這麼說了,檀邀雨再謙讓就有些虛偽了。她頗為自信地點點頭,「好。那我就收下你這份佩服。等我做了樓主,一定將行者樓變成個好地方!」
雲道生聞言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師姐不會把行者樓改得面目全非吧?
這時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忙問道;「方才來時,碰到一位年輕的郎君。莫非就是師姐前幾日說的謝家表哥?」
墨曜一捂臉,這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只見檀邀雨原本的笑容瞬間就垮了下去,低聲道:「是。就是他……」
雲道生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檀邀雨表情的變化,依舊自顧自說道:「這位郎君的印堂晦暗無光,下巴尖削,不是長壽之相。」
檀邀雨聞言一驚。立刻聯想到謝惠連此次的目的。
這次押拍他們雖然做了各方準備,可什麼事兒都沒有萬無一失的。爭奪玉璽勢必是一場惡戰,這其中若是出了差池,死一兩個人怕是太正常不過了。
邀雨急道:「難不成他此次來押拍會危及性命?」
雲道生不敢肯定,「我雖跟師父學了卜算。但並不算箇中好手。若是師伯在,可能很容易就能道出其中的所以然來。」
邀雨有些慌了,「師父他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現在可去哪兒找人?娘親最疼表哥,若是他因為我舉辦的押拍喪了命,我以後可還有何臉面去見娘親?!不,這不行!」
檀邀雨一把拉住雲道生,「若讓你算,你能算到何種地步?」
雲道生搖頭,「我此前並沒有推演過人的命數災厄。我也說不好。若是有他的生辰八字,或可一試。」
檀邀雨苦著臉。以方才雲道生看她如眼中釘肉中刺的態度,要是現在她跑過去跟謝惠連說,你有短命相,來來來,把生辰八字給我,我幫你算算。
估計謝惠連會把她當瘋子,直接給打出去吧?
不然就強來!以武力著稱的檀邀雨腦子裡立刻就冒出了這個想法。然後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當初她就是因為武功失控連累了母親。這次要是再以武功施壓,就算是拿到了謝惠連的生辰八字,恐怕餘生也要被他一直嘲諷。
檀邀雨為難地哀嘆一聲,「為什麼我明明是為了他好,卻要把自己難為成這個樣子!」
「要不,找人套套他的話?」墨曜道,「找什麼人好呢?」
檀邀雨眼睛一亮,立刻就跟秦忠志湊到一起討論起來。事實證明,這兩個臭皮匠真的可以碰撞出很多餿主意。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三家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