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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廉恥!」檀植突然暴怒著就要往外走,他只是想想自己曾和這種人被賜婚都覺得噁心。
「大哥。」檀邀雨叫住檀植,「你要去何處?你可別跟我說你要去當面斥責豫章康長公主。」
檀粲也反應過來,一把拉住檀植不敢鬆手,「大哥,我知道你心裡氣。可你方才也聽小妹說了,豫章康長公主已經命不久矣。皇上顯然是要掩蓋這樁醜事,你此時若再攪合進去,咱們這一番籌劃就全都泡湯了,爹也白挨罵了!」
檀植顯然氣得不輕,揮手一拳打在門框上,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
檀邀雨倒了杯水,起身走到檀植身邊遞過去,「大哥先喝杯水冷靜一下。此事還不算完。」
檀粲有點兒後怕道:「還不算完?!這婚事不都已經被取消了嗎?」
檀邀雨看向檀植的目光中帶了一絲歉意,「我對不起大哥。我雖想找個萬全之法,可卻還是牽連了你。若是豫章康長公主因此死了,大哥作為曾經被賜婚的臣子,理應為其守喪一年,一年內都不能說親。」
檀植沒想到邀雨會因此事對自己懷有歉意,他的肩膀放鬆了下來,接過邀雨遞來的水杯,又拍拍她的頭道:「是大哥該謝謝你。」
檀粲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猛一跺腳,「壞了!爹今日去王侍中府赴宴了!」
兄妹三人互望一眼,立刻就明白平日不愛應酬的檀道濟,為何今日會一反常態地去赴宴。
檀植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我去接爹回來!」
「大哥,等我!我同你一起!」檀粲說著緊隨著檀植衝出了房門。
第六百五十四章 、報數!
檀道濟才剛踏入王華的府門,便見王華遠遠地自里院迎了出來,「稀客!稀客啊!王某今日設宴,未想到能有檀大將軍光臨,真是令王某府上蓬蓽生輝啊。」
檀道濟顯然還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寒暄,有些尷尬地笑道:「往年不是在邊關駐守,就是帶兵打仗,少有機會能與諸位同僚共飲一杯,今日得知王侍中府上設宴,便前來討杯水酒喝。」
王華朗聲大笑道:「莫說是一杯,便是一壇也不打緊。快快裡面請!」
王華一邊引著檀道濟朝里院走,一邊笑道:「說起來,我那不孝子還與令千金是同窗呢。」
檀道濟反應了一瞬才意識道王華說的是王五郎和檀邀雨,忙擺手道:「小女生性頑劣。全靠五學館的夫子們不嫌棄,肯教導她,這才學有小成。同王侍中的郎君可比不了。」
王華捻著鬍鬚道:「檀大將軍何必過謙,五學館招生何等嚴苛。建康城多少才俊都被拒之門外。令千金既被收入學館,自有她的過人之處。算起來,某這犬子似乎與令千金年紀似乎相仿……」
檀道濟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訝異,隨後又平淡地答道:「嗯……算起來,似乎的確是年紀相仿。」
他們二人正說著,就聽見有朝中同僚招呼道:「兩位大人站在院中聊什麼呢?還不快快入內與我等同飲?」
關於王五郎和檀邀雨年齡的問題就此打住。檀道濟同王華相互謙讓著進入宴客廳。
眾人對檀道濟的到來顯得十分熱情。甭管檀道濟的么子如何,檀道濟手中的兵權是實打實的。
皇上雖然派人面斥,可在坐的都是人精子,誰都知道這內里究竟如何還很難說。此時還是該同檀道濟拉攏好關係。
可顯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檀道濟才剛落座,就聽見對面傳來一聲冷哼,「我若是被皇上面斥,怕是要羞臊到無地自容。檀大將軍不在家中閉門思過,居然還出入宴請之地,真是不知所謂!」
檀道濟連看都不用看,便知道說話的正是被暫免官職的到彥之。對於到彥之的譏諷,檀道濟渾不在意,只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何時落荒而逃的敗將都能在建康城內行走了?」
到彥之在之前已經喝了幾杯酒,腦子暈暈乎乎地,更氣惱檀道濟抗擊北魏時出盡了風頭,此時忍不住吼道:「檀道濟!你有什麼了不起!若不是本將軍已經傷了魏軍的元氣,你怎麼會勝得如此輕易?!」
身為主家的王華此時滿臉尷尬。他特意讓人將到彥之同檀道濟的位置隔得遠遠的,沒想到還是沒能阻止兩人衝突起來。
到彥之雖然才能平庸,可他同王華一樣,都是劉義隆登基前便倚仗的親信。故而到彥之雖已被停了官職,王華宴請同僚時還是請了他。沒想到這到彥之竟當眾耍起酒瘋來。
王華趕緊舉起酒杯,借著祝酒壓下了到彥之的話,「今日能得諸位同僚賞光,是王某的榮幸,來,咱們先共飲此杯!」
檀道濟也無意生事,便客隨主便地也舉起酒杯。
王華趕緊沖旁邊的僕從使了個眼色。
眾人杯中酒還沒飲盡,便見一群舞女魚貫而入,跳舞助興的同時也將宴客廳兩側的人隔了開來。
僕從又偷偷將到彥之的酒壺撤下,換了碗醒酒湯送上去。
在場的其他人見狀也都替王華鬆了口氣,於是又氣氛熱烈地相互攀談起來。
檀道濟旁邊坐的是廷尉刑軒,檀承伯的案子就是他負責審的。當時還以為能藉此買檀家個人情,沒想到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刑軒正想找機會同檀家消除隔閡,見眾人攀談便立刻舉著酒杯朝檀道濟真誠道:「大將軍此番成功抗擊北魏,實是救萬民於兵禍。邢某是真心感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