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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天狗食日,國中無人再敢對邀雨的仙姬身份有絲毫懷疑。不少百姓更是直接在家中為邀雨立了長生牌位,日日叩拜。
而邀雨藉此不但打擊了梁翁為首的一眾老臣,更是有了藉口將秦家子弟和父親送來的人招入朝中。
原本邀雨想立刻就將準確預測出天狗食日的姜老先生請入朝中。可等秦忠志回到自己府中去請人,卻得知人已經跑了。
邀雨立刻派人四處查探,可整個仇池和周邊都找遍了,愣是沒人再看見這位姜老先生。
楊難當之事過後,朝中一時間為邀雨命令是從。
眼看離五月五日之約就要到了,胡夏卻在這個時候派來了議和使臣。
胡夏議和早在邀雨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胡夏能北魏的使者一同前來。而那北魏使者,竟是女扮男裝的嬌娘。
「北魏節度使雲崢拜見仇池護國仙姬。」嬌娘上前像男人一樣行禮,可一些女兒家的姿態卻是怎麼也掩蓋不掉,倒是把邀雨逗樂了。
寒暄之後,邀雨屏退了眾臣,只有子墨在身邊陪同。
邀雨走下殿,牽了嬌娘的手到偏殿坐了,邊走邊問,「可是拓跋破軍讓你來的。」
嬌娘搖頭,不著痕跡地將手抽了出來,「是奴家自己要來的。上次送給仙姬的禮物,原是想幫仙姬回家的,卻不想在別處幫了仙姬。所以嬌娘才向將軍討了這個差事,還希望仙姬能賣個面子給奴家。」
邀雨聽她左一個仙姬,右一個仙姬,叫的生分的緊,知道她心裡是怪自己了。胡夏失利,雖不是拓跋破軍的過錯,卻明里暗裡都與他脫不了關係。怕是拓跋破軍此時在北魏也如坐針氈吧。
第八十七章 、割地賠償
邀雨知道這麼談下去只會傷了她和嬌娘的情分,於是轉言道,「你此番前來,鍾兒可安排妥帖了?」
一提到兒子,嬌娘果然有了些許緩和,「奶娘看著呢,不會讓他亂跑。還要多謝仙姬的劍譜,那孩子親近我許多。」
邀雨含笑,「你別太哄著他。不然他不知天高地厚,不一定惹出多大的禍出來。」
嬌娘掩唇笑了出來,「他哪敢造次?我們都用你的名頭壓他。他只要一聽到你的名字,就乖巧得像個女娃!」
邀雨聽她不叫自己仙姬了,才轉回話題,「拓跋破軍讓你來還真是來對了。別人我還不輕易許了他,偏是姐姐你,我怎麼都得同意。」
嬌娘大約是沒想到邀雨會這麼快妥協,微微有些吃驚,繼而眼眶紅了起來,「好妹妹,謝謝你。你也知道,將軍他……真的不易。」
邀雨再次牽起嬌娘的手,「我怎會不知呢?只是姐姐,這一次,卻不是妹妹的錯。那胡夏王若不是無恥來犯,我又怎會蓄意生事?我才祭天不久,又方與北魏結為友邦,我巴不得自己關起門來過安生日子。」
嬌娘也知道邀雨所言不虛,便也不再橫加怪罪了,「我臨來前,胡夏的使者已經來求過將軍了。將軍起初閉門不見,後來胡夏使遞上了賠償的禮單,將軍才放他們覲見皇上。原本他們是備了兩份禮的,一份給皇上,一份給妹妹。可沒想到,皇上卻將兩份禮都命我們帶來了,另外還命人加備了一份也一起帶來了。魏皇還說……蓬萊約期已近,還盼妹妹早日動身。」
嬌娘邊說,邊探究地望向邀雨。魏皇的一反常態,只能讓人聯想到一種解釋,就是他有意於邀雨。
邀雨大概知道嬌娘的心思,含笑嗔道,「怎麼,現在連姐姐你也懷疑我嗎?我雖見過他,他卻不知道那日的舞娘是我。說不定這禮是托我轉給念兒的呢。」
嬌娘自己想了想,也確實如此,才放開心結道,「妹妹自己要小心,皇上他……有些貪戀美色,朝中皆知,只怕此次蓬萊之約,他是別有用心。」
邀雨露出一絲苦笑,「謝謝姐姐還肯為我想著。」
嬌娘見狀,不免心生疼惜。將邀雨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輕輕拍了拍,「姐姐只一句,願得有情人,白首不相離。」
邀雨抬頭望向嬌娘,見她眼中滿是誠意。
邀雨知道,嬌娘與拓跋破軍大約就是這有情人了。縱然千般苦、萬般難,心裡的人,一直沒變過。
「姐姐,夏朝藝班之事可有眉目?」
嬌娘憐惜著為邀雨攏了攏鬢髮,「還沒有。其實這不是你的錯,你何不就此放下?」
邀雨搖頭,「我不能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嬌娘點頭,答應她會再加查探,又覺氣氛太沉悶,便轉了個話題問,「妹妹明年可是十五了?」
邀雨不知她何出此問,只愣愣地點了點頭。
嬌娘嘆息了一聲,「這國中無人說要給你行及笄之禮嗎?」
不止邀雨,一旁陪同的子墨也是一愣。
嬌娘見狀,疼惜地摸了摸邀雨地臉,「女兒家,十五歲要綰額發,行及笄禮。方能嫁人。你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這種事情,定要早做準備。」
邀雨神色黯然,及笄嗎?若宋皇沒將自己流放,自己一直住在地宮裡,爹可會想起自己還有個要及笄的女兒?
嬌娘見邀雨的樣子,知道自己必是說到她的傷心處了,趕緊轉了個話題,「你看我,說著女兒家的事,竟把正事都忘了,「這是禮單,你且看看。」嬌娘說著,從袍袖裡抽出一張錦帛,用明黃的絲絛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