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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終究無力地嘆了口氣,「我會看著秦忠志安排你的事,若我覺得有不妥的地方,就算捆了你,我也不會讓你出仇池半步。」
邀雨方才的怒意瞬間消散,用頭抵在子墨的胸口無聲地笑了,輕輕頷首,「我會小心行事的。」
子墨知道自己多半是被這丫頭哄騙了。他低下頭,用下巴抵在邀雨的頭頂上,輕輕蹭著,「你啊,若真懂得什麼是小心行事,怕是天狗要食日了。」
第五十三章 、大婚?
翌日一早,邀雨才剛起床洗漱完畢,盈燕便通報說梁翁求見。
邀雨倒是覺得稀奇,梁翁自北魏撤軍後便忙著祭天大典和重新編制朝中官員,很少來她這。難不成是聽說自己要去夏朝所以才來的?當下也不做多想,直接命人將梁翁請了進來。
見梁翁進門,邀雨主動上前攙扶他坐下。起初梁翁還想推辭,但邀雨卻執意如此。
梁翁見邀雨還睡眼惺忪,便問,「仙姬可是還沒吃早膳?」
邀雨點頭,又道,「和梁翁說了幾次了,私下裡喚我邀雨就好。仙姬、仙姬的聽著彆扭。」
梁翁和藹地看著她道,「好,那就先宣早膳吧,老夫也還沒吃,可能蹭你這頓?」
邀雨點點頭,命人簡單上了些早點,又扶著梁翁坐到案桌邊上,「梁翁這麼早來我這兒可是有事?」
梁翁遞上了卷竹簡,「這是出使北魏的人員名單。此次出使的皆是國中年輕一輩的俊傑,定能完成出使之責。邀雨又何須隻身犯險?」
邀雨心想果然是為這事兒。秦忠志怕梁翁反對刺殺崔浩,故而只說邀雨是借夏朝的身份潛入北魏,打探新魏皇的虛實。
邀雨見盈燕端來了粟米粥,便親自為梁翁盛了一碗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今國中由您老坐鎮,實在無需我操心什麼。暗中潛入北魏,是我力所能及,更是我分內之事。」
梁翁似乎依舊猶豫。
邀雨心裡清楚,梁翁嘴上說不願她涉險,其實怕是盼著她離開仇池。
只是有些話還不是挑明的時候,遂道,「子墨會在北魏接應我,梁翁不必太過擔心。」
梁翁這才點點頭道,「邀雨既已決定,老朽便不再勸了。待祭了天,你便是名正言順的護國仙姬。此後便要上朝聽政的。前朝不比私下,很多禮節要講,這幾日我會差人來教導你,怕是要辛苦你了。」
邀雨點頭,不想再糾結於出使的事,便岔開話題問,「楊家那邊如何了?」
仇池國対邀雨來說是名符其實的鵲巢鳩占。眼看祭天在即不但要顧慮北魏和劉宋的態度,更要顧慮仇池國原本的王室,也就是楊家人,以及擁護楊家的一干老臣的意思。
「他們還算安穩。楊盛雖然昏庸,卻也不算滅絕人性。他逃走時,將王室近親都一併帶往宋朝,倒是給咱們省了不少事。如今國中留下的,都是楊家的旁支。之前查抄了他們的家產,現如今都囚禁在陰平的一處莊子上。等再過些時日,分配一些田地給他們,讓他們能自食其力,應該也就足夠了。」
邀雨沉吟片刻後道,「不要太過苛責於他們。畢竟我眼下只是護國仙姬。若是對楊家人太過,難免落人話柄。」
梁翁首肯道,「邀雨所言甚是。如今國中並無正統的繼承人,至於南宋的那位,咱們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接著梁翁便又說了些不痛不癢的事。
兩人用過早食,梁翁四下看了看問道,「怎麼今日子墨不在你身邊?」
邀雨笑答,「他一早去秦狐狸那了,這次出使北魏,他也有許多事要從頭學起。」
梁翁似是滿意地點點頭,「難得他肯為國事出力。這樣最好。」梁翁說完,臉上露出了些猶豫的神色。
邀雨怎會看不出,便問,「梁翁可是有話要說?」
梁翁猶豫了片刻才道,「其實老夫今日來,是有些話要同你說。子墨若在,反而不好開口。」
邀雨聽著迷茫,卻沒插嘴,只等著梁翁往下說。
梁翁又措了措言辭道,「……你對大婚一事怎麼看?」
邀雨剛端起茶盞的手一抖,緩了半天才反問,「大婚?什麼大婚?」
梁翁是讀聖賢書的,與女兒家談論這個難免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老夫沒記錯的話,雨兒今年已經十三了。常人家的閨女,大多到了這個年紀也都嫁人了。你是個女兒身,即嫁從夫,從一而終。你如今是護國仙姬,你嫁的那個人,日後就是仇池的主公,此事絕對兒戲不得。老夫看你平日都與子墨走得極近,難不成是……?」
梁翁說著便去看邀雨的反應,卻只見她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
邀雨心裡雖然清楚,自己和梁翁之間是利益互換。只是她沒想到梁翁竟打得是讓她嫁人的主意。
梁翁應該很清楚,自己是打算稱王的。如今他將大婚之事提出來,可是間接地表明了不同意邀雨稱王的意思?
大婚嗎?她自己從沒想過。往日聽人說,女兒家的婚事都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可自己呢,卻連個替她做主的人都沒有。邀雨忽然想起母親來,她是怎麼嫁給爹的?
邀雨就這麼一聲不響地坐著,梁翁覺得此事點到為止即可,便起身告了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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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翁自邀雨處離開後,又去查看了一下祭天儀式的準備,才坐著馬車回到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