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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竹伸手就去拉赫連昌的袖子,卻被赫連昌的大力帶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眼看赫連昌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璃竹的心就涼了半截。
看看時辰,早就已經過了她該回去的時候。即便她那院子如今同冷宮無異,璃竹依舊不敢在赫連昌的寢室里乾等著。
她左右看了看,確認服侍的人都還躲得遠遠的沒敢回來。她抬手壓了壓帽子,低頭小跑著出了赫連昌的屋子。
赫連昌一路往西,越過了一層跨院才到了始平公主的寢殿。
始平公主賜婚給了赫連昌後,拓跋燾以要留赫連昌在宮中居住為由,並沒有另蓋公主府給始平公主,而是在外宮特辟了一處宮殿給他們夫妻二人居住。
始平公主最初得知自己被賜婚給一個癮君子的亡國之臣時,還大哭了幾日。
後來看到赫連昌雖名聲不怎麼樣,模樣倒的確是英武,加上拓跋燾後來同赫連昌十分親近,始平公主也就認下了這門婚事。
只是赫連昌雖然戒了幻藥,卻戒不了美色。服侍他們夫妻的女婢沒有一個能從赫連昌的手中逃脫。赫連昌更是找各種理由讓宮中的歌姬、舞姬到他寢殿供他享樂。
始平公主從最開始的失落,到認命,再到死心,如今她心中對赫連昌除了恨就再無其他了。
赫連昌滿頭是汗地衝進始平公主的房內時,始平公主正坐在妝檯前,連頭都沒抬地嘲諷道:「駙馬這是鬧哪一出?本宮這屋裡可還有哪個是你還沒新鮮夠的?還是昨夜的舞姬沒能讓駙馬你盡了興?」
赫連昌對始平公主的諷刺充耳不聞,一把扳過她的肩膀急急問道:「夏朝的降臣如何了?!你告訴本王!夏朝的降臣如何了?!可是都死了?」
始平公主本來就窩著火氣呢,大過年的,赫連昌外宿不說,還跑來鬧這麼一出,直接就將她的怒火點燃了!
始平公主想都沒想就吼道:「對!都死了!全都死了!本宮巴不得你也跟著死了!你們這些夏朝的賤民,破城之日就該殉國了!何苦降了大魏,還來禍害本宮!」
赫連昌只聽到了前面兩句話,就腳下一軟,「撲通」地跌坐在地,「死了……居然真的都死了……那我……我豈不是也……」
「不行!」赫連昌像是突然清醒過來,「本王不能就這麼死了!絕對不能!」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手腳並用地又跑了出去。
一旁服侍女婢全都看得一臉懵,完全不知道這位駙馬爺究竟鬧得是哪一出!?
見始平公主還在生氣,婢女忙上前替她撫摸後背消氣,小聲詢問:「公主,夏朝的降臣真的都死了?」
始平公主猛一拍妝檯,怒道:「本宮怎麼知道!?一個夏人就已經害了本宮一生,本宮管他們其他人是死是活!」
婢女忙又安慰,「公主您消消氣,婢子看駙馬爺方才似乎嚇得不輕。要不要派人跟過去瞧瞧?」
始平公主臉一扭,怒氣不減地繼續為自己挑選髮簪,「管他如何?!他若嚇死了最好,本宮立刻自請出家,做尼姑也好過守在這宮中等死!」
第六百七十四章 、誰都別想好過
赫連昌從始平公主那一出來,便一刻也等不了地跑回自己的書房收拾東西。
他拎著包袱皮四下看了一圈,先將方才喬女送來的賀禮都扒拉進來,又從各處取了小巧易帶的珍玩、金銀,也都統統包了起來。
北魏雖然不通貨幣,可這些東西到哪裡都是值錢的。
赫連昌將想帶走的東西都裝完,又掂了掂,似乎又覺得太沉了,想要再拿出來幾件,可又捨不得。
他一拍腦袋,「該先去找喬女!若是她能多給本王派幾個護衛,那本王就不用愁了,說不得還能到始平那個女人那兒再騙點東西帶走!」
赫連昌想到這兒,先將已經裝好的包袱藏到床被下,隨後整了整衣服,定了定心神,藉口去向皇后娘娘那兒謝賞,堂而皇之地進了內宮找喬女。
喬女早就料到了會是這種結果。同他說好,子時在他的宮外等著,到時自會有人接他出宮。
待赫連昌問起有幾人護送他時,喬女只白了他一眼,冷冷道:「王爺能活著出去已是萬難,旁的就莫要多想了。」
赫連昌知道自己如今的性命全仰仗著喬女,也不似以前那般高高在上了,只點頭答應。想著等自己回到夏朝,還會缺了金銀嗎?
轉眼入夜,赫連昌背上包袱,又瞧了眼自己居住了幾年的宮室,抬腳便往外走。
可他身子才探出去一半,就同外面衝進來的一個內侍撞了個滿懷。
赫連昌心虛,卻依舊狐假虎威地吼道:「不是讓你們都退下,今夜誰也不許打擾本王嗎?!」
小內侍卻絲毫沒擔心惹怒了主子,反倒一把抓住赫連昌地包袱,滿臉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居然真的要跑?!」
赫連昌這才看清這小內侍是璃竹假扮的,當即便一臉不滿道:「你怎麼又來了?!你如此頻繁出入內宮,就不怕被人發現了!」
「我怎麼又來了?!」璃竹瞪著眼睛,扯著赫連昌往屋裡走,「我今夜若是不來,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跑了?!你可曾想過我!?」
赫連昌想把自己的衣袖從璃竹手裡抽出來,無奈璃竹此時力氣卻大的出奇,他怕驚動旁人,只好又隨她返回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