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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到讓朱圓圓疑惑起來。分不清子墨究竟是敵是友了,只是此時時間不等人,她忙道:「無論如何,大將軍先請上岸,到朱家鋪子裡暫避風頭,之後如何我們再行商議!」
「不行!」子墨立刻否定,「彭城王既然已經決議發難,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他若是在碼頭尋不到人,定會全城搜捕。朱家早就同女郎綁在了一處,若是將大將軍藏在朱家,最終只會魚死網破。」
朱圓圓雖然知道子墨說的話不假,可又難以全然相信。她看向兩位行者,見他二人也是眉頭緊鎖。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就聽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子墨郎君是清白的!當初出賣了梁翁,讓拜火教找到紅龍的人是梁祿!」
朱圓圓扭頭尋聲去看,就見墨曜飛奔而來,將一卷竹簡交到朱圓圓手中,開門見山道:「這個梁祿是梁翁的嫡孫,當初被免去仇池領軍之職後,便被送來了建康求學。後來他頻頻同三教九流往來,才被拜火教盯上了。他為了從拜火教換取致幻的丹藥,便將仇池水牢的事兒說了出來。此人吃了太多幻藥,怕是沒幾日活頭兒了,這一卷便是他的供狀。」
子墨大約是沒想到,在此危急之時,竟是墨曜替他洗脫罪名,他先是微微蹙眉,隨後向墨曜輕點了下頭表示感謝。
墨曜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獎勵,消瘦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朱圓圓知道,如今必須當機立斷。她看了看兩位行者,又看了看子墨,最終道:「我信你絕不會傷害女郎。你當清楚,若是大將軍有任何閃失,女郎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子墨的瞳孔漸漸深邃,「我從未背叛過她。」
第六百九十八章 、自毀長城
彭城王帶著人馬趕到時,碼頭上繁忙依舊,裝船的,扛包的絡繹不絕。
彭城王一聲令下,親衛立刻將人群驅趕聚集,接著開始搜船。然而哪怕將碼頭所有的船都搜了個遍,依舊不見檀道濟的蹤影。
彭城王怒不可遏,他沒想到自己精心準備的圈套,連皇上都成了棋子,卻還是讓檀道濟逃脫了!
他直接命人將檀承伯推到碼頭的棧橋上,舉著手中的寶劍大聲吼道:「檀道濟!本王知道你就在這附近!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本王便饒你這么子一命,如若不然,本王便將此弒君作亂的反賊就地正法!」
檀承伯嚇尿了,他撕心裂肺地喊著:「冤枉啊!冤枉啊!下官冤枉!下官只是偶爾同太子飲酒戲耍,從未唆使太子弒君啊!爹!爹!兒冤枉!您救救兒啊!救救兒啊!」
跟著同來的蔣氏此時早已蓬頭垢面,她衝過來緊緊抱住兒子,絕望地邊喊邊四處張望,「將軍!將軍您在哪兒?!您快出來!救救咱們的兒啊!他是被冤枉的!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您快出來同彭城王解釋,放了吾兒啊!」
碼頭上的人看到這一幕,都不忍心地低下頭,眾人心中疑竇重重。
檀道濟好歹是朝中重臣,便是要治罪,也該由羽林軍或是禁軍來抓人。可任誰看了,彭城王這一隊都是王府的親兵,且這架勢顯然不是來抓人的。
人群由於不安,開始隱隱騷動起來。
彭城王眼見四周毫無動靜,一心求成的焦急和錯失一步的惱怒讓他失去了僅剩的耐心。他下馬直接踹開了蔣氏,一腳將檀承伯的腦袋踩在地上,高喝道:「檀道濟!本王只數十聲,你若再不獻身,便等著給你的兒子收屍吧!」
「十!九!八!七!」
「爹!爹您救我!救我啊爹!」
「將軍!將軍您快出來啊!」
「六!五!四!三!」
「爹!我不想死啊爹!您救救孩兒啊!兒是冤枉的啊!爹——!」
「二!一——!」
「噗呲」一聲,血柱噴涌,一顆腦袋咕嚕嚕地在棧橋的木板上滾了幾下,「撲通」一聲掉進河水裡,沉了。
蔣氏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檀承伯再怎麼不濟也是檀家的子嗣,又涉及太子,彭城王居然連審都沒審,就這麼給殺了?!
就連彭城王自己似乎也沒想到他會真的下手。
他看著那具沒了腦袋的屍體呆了半晌,隨後一抹臉上被噴濺的鮮血,失心瘋一般大吼著下令道:「搜城!通知禁軍,挨家挨戶,一處也不能放過!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將檀道濟給本王找出來!」
而此時的檀道濟,早被打暈了裝在竹筐里,被檀植和檀粲用板車推著朝城邊一路狂奔。
檀粲一面看著前面帶路的子墨,一面忍不住嘀咕道:「這子墨下手也太黑了。居然一掌就給咱爹劈暈了。咱爹這歲數,可別給劈出個好歹來。」
檀植瞪了一眼二弟,「閉上你的嘴,趕緊推!」
其實兩兄弟都清楚,若不將檀道濟劈暈了,他十有八九會衝出去救檀承伯。再不孝的子孫也是自己的親兒子,總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幸好檀承伯那幾聲喊冤引起了一點騷動,這才讓他們趁亂混出碼頭。
然而此刻,他們誰也顧不上檀承伯的死活。儘管已經出了碼頭,可這建康城已經被封死,若不趕緊找個安身之所,他們所有人怕是都在劫難逃。
同行的朱圓圓大約也想到了這一點,對身旁的行者們道:「若遇不測,請兩位前輩先護住檀大將軍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