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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忠志聽完這些條件,才鬆了口氣。他總擔心檀邀雨身為女子,雖然能對敵人下狠手,可對蓋吳這種有些許交情的,會有婦人之仁。
蓋吳想了想,這些要求都不算是強人所難,但也算不上是最好的條件。五成傭兵無償留守,等於他們放棄了一半的收入來交留在仇池的房租。而這房租明顯有些高……
「的條件同沮渠蒙遜的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別。五成太高了,三成最多。」
檀邀雨一笑,「五成,一成都不能少。們殺了沮渠蒙遜的使隊,又叛逃出國。他即便是為了自己的權威,也會追殺們。我收留們,他很有可能會對仇池出兵。」
「五成兵力換一國相護,我覺得這已經算是很公平的價格了。若不然,就請右相代為協商吧,們也可以藉此多留幾日。至余之後的去留,就聽憑右相決斷吧。」
秦忠志立刻配合地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一副奸商的嘴臉。
蓋吳看了身上一抖,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忍不住扭頭去看坐在下首位的雲道生。見雲道生輕輕對他點了點頭,蓋吳才咬牙道:「好。我答應!」
檀邀雨一拍手,忽然改了稱呼地笑道:「如此甚好。想必蓋統領還有許多話要同自己族人商議,本宮就不多留了。」
蓋吳前腳剛走,雲道生就站起來道:「我去陪那孩子說說話,就不在這兒打擾師姐了。」雲道生說完便施禮離開了。
墨曜也跟著扭扭捏捏地站起來道:「女郎,婢子想去看看姐姐,許久未見,婢子很想念她。」
見檀邀雨點頭同意,墨曜也連蹦帶跳歡快地離開了。
祝融見雲道生和墨曜都走了,也站起來比劃半天,意思是他去守門。
秦忠志笑道:「宮裡如今人人都向著仙姬,無須再費力守門。某從路過商隊那裡收到了一種很毒的草藥,就放在房裡。也去嘗嘗,休息一下吧。」
祝融一聽,笑得露出一口獠牙,旁人看了怕是會嚇得渾身發抖,檀邀雨卻覺得祝融是單純得可愛。
她拍拍祝融的大腦袋,他頭上焦黃的亂發如論何時都炸著蓬在頭上,跟師傅倒是有些異曲同工。
「去休息吧。這一路多虧的毒霧,不然真是不知要苦戰多少次才能突破重圍。」
祝融繼續咧著嘴笑,像是小孩兒吃到了糖一樣高興。
祝融離開後,檀邀雨立刻癱在圈椅上,大約實在是太過疲累,她竟毫無徵兆地就閉目睡了過去。
醒來時見子墨還坐在她身邊守著,前面的案桌上不知何時擺了一桌子乾果蜜餞和茶水。想必是秦忠志讓人準備的。檀邀雨頓時感到心安,這大約就是家的感覺吧?
秦忠志道:「女郎這一遭委實辛苦了。不如先歇息一日。萬事都可容後再議。」
檀邀雨擺擺手,「如今這一樁樁的事,說不急也不急。可早一步安排總還是有好處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 、安排
秦忠志聽邀雨說要儘早籌備,便也不再勸,直接將手裡的竹簡遞了過去,「這是某方才草擬,給北涼王的信函,您看看是否可行。」
檀邀雨接過去細細讀來,發覺秦忠志將話說得都很到位。
盧水胡人是為了保衛北涼主動參加守城,到頭來卻落個家破人亡。這事兒不管是北涼王的授意,還是他的使者狐假虎威,總之是辦得不能更糟了。
北涼王若是不想失去民心,就不該再對盧水胡人趕盡殺絕。否則以後誰還敢繼續為北涼效命?
邀雨看完滿意地道:「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再加一句,若是北涼王依舊如此有違天和,那本宮將不再遵守十年之約。」
秦忠志一愣,「什麼十年之約?」
檀邀雨這才想起來,當初師傅質問她時,秦忠志沒敢上前,所以他並不知道。邀雨無所謂地答道:「我騙他說,若他協助我,我便保他十年國運昌隆。」
秦忠志嘖舌,「看來您還挺看好北涼。」
亂世之中,有沒有明天都還難說,更何況十年。
檀邀雨接道:「不過看他對盧水胡人的處置方法。我瞧著北涼也就只有這十年了。」
平常人都愛說「壞的不靈好的靈」,秦忠志這次是真希望檀邀雨能烏鴉嘴一次。畢竟若是北涼被滅了,對仇池並沒有壞處。
仇池也缺人。如今增加人口的手段就那麼幾個,現生肯定來不及。
別的方法,其一就是外出掠奪,仇池即便有盧水胡人幫忙,也依舊夠不上北魏大軍的零頭。最多就只能從西秦身上刮油。
再有就是大開國門,允許外面因戰亂失去家園的流民入城安置。仇池目前只能用這種方法。不僅有點兒守株待兔的意思,而且後續的麻煩事兒還挺多。
可即便如此,秦忠志依舊希望西秦或是北涼能出現更多流民,這樣才能讓仇池從中獲利。
商定好了給北涼王沮渠蒙遜最終的書信,秦忠志又將仇池這幾個月鹽井的近況說給邀雨聽。
「距離上次女郎傳信回來差不多有半年時間了。此前一直是朱圓圓在打理。前段時間她離開,就轉到某的手上。不過某不過是依葫蘆畫瓢,主要的事兒朱圓圓走前都已安排妥當。最近鹽井的收入穩中有升,總算讓國庫銀錢有了固定的來源。」
檀邀雨點點頭,無商不富,何況他們還是做鹽的生意。如今的仇池已經不是那個一枚銅子扔下去還能咣啷咣啷響幾聲的仇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