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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給他請了最好的老師教導,更時不時便將劉義季叫來考校功課。
只是劉義季不知為何,明明劉義隆花了這許多心思,他的功課卻越學越差。甚至連他原本在荊州時的水平都不如了。
劉義隆也常常覺得奇怪,七弟明明十分聰穎,可為何功課越學越差。
兩人見嬴風過來,劉義慶率先起身道,「皇兄怕是有事要同嬴大哥商議,臣弟先行告退了。」
劉義隆也沒攔著,點點頭讓他下去了。
看著七弟離開的背影,劉義隆有些遺憾道,「他從文一途怕是有些艱難。實在不行,你便帶著他從武吧。好歹讓他有點兒事做。」
嬴風點頭卻沒有答話。
當初他將劉義季從荊州「偷」出來時,就曾經探聽過這小子的口風。嬴風知道,劉義季並不是學不會這些東西,而是在自抑。
劉義隆如今的皇位,坐得並不穩當。徐羨之可以廢少帝,就同樣有辦法也廢了劉義隆。
可徐羨之再大膽,他如今也沒有自立為帝的根基。
所以他若是想廢劉義隆,就必須再從高祖劉裕的兒子中挑選出一位繼承皇位。
劉義季不希望自己被選上,於是便用這種昏法子,逃避一時。
這事兒說是國事,其實更算是家事,所以嬴風不願多言。任憑劉義隆安排七皇子的事兒。
嬴風將徐羨之和檀道濟私下見面的詳細情況稟告給劉義隆,劉義隆當時就變了臉色。他比任何人都擔心徐羨之故技重施,將他從皇位上拉下來。
「加派人手盯著四位顧命大臣的府邸。有任何情況都要及時來報。徐羨之這幫人,怕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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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邀雨等人出了仇池,便沿著官路向北,前往西秦。
之所以先去西秦,是因為,近啊……邀雨連流放時都還有囚車坐坐,如今竟淪落到只能靠腿兒了。
儘管西秦幾年前將國都遷到罕,但西秦與仇池接壤,即便是走,以這一行武功高手的腳程,也不過是三五日便到了。
邀雨心想,反正事情已經都這樣了,與其抱怨,不如苦中作樂。
邀雨一會兒鬧騰鬧騰祝融,一會兒逗逗子墨。
正玩得不亦樂乎,邊聽雲道生勸說她道,「方才出時,百姓送你的東西,你該都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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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今甘肅臨夏市東北
廣陵郡:今江蘇省境內長江、淮河之間
第二百四十七章 、舌燦蓮花
邀雨撇嘴道,「你一共就只讓每人背一個包袱出門,他們送來那麼多東西,我怎麼帶得走?」
雲道疑惑生道,「你可以在出城之後,分送給城外貧苦的人家。」
邀雨不解,「收下然後在送人?這麼做豈不是多此一舉。既然他們的心意我已經領了,為何還一定要收下東西?」
雲道生笑著解釋,「師父曾說,其實為宗教犧牲越大的百姓,反而越信教。因為一旦他們不再信教,之前的犧牲就白費了。捐了一頭牛的教徒往往會比捐了一隻雞的教徒更加虔誠。同理而論,被你收下物產的子民,也會比你沒收收下物產的百姓,更加信奉你。」
「換而言之,此次我們去北地傳道,讓教眾們更加信奉道宗的辦法,除了宣講道義,便是接受他們的供奉。」
邀雨驚訝地看著雲道生。她從來沒想過這一點。如今雲道生指出來,她又覺得所言甚是。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我今日方有體會。多謝師弟教我。」
雲道生笑著搖頭,「師姐客氣了。我不過是在盡我的職責,幫您完成此次傳道。」
一行人往前走,邀雨也不排斥同雲道生談經了。畢竟雲道生並不是嗦,而是真正的言之有物。
有時雲道生提出一個問題,便能讓邀雨冥思苦想好久。如此下來兩日,邀雨非但沒覺得苦累,反而覺得時間怎麼過得如此之快呢?
等到出發的第三日,他們在途中遇到了一支從夏朝來的商隊,是去西秦販賣貨物的。
商隊的領隊見到幾人皆是道士打扮,就猜測他們是來布道的。
領隊的范把頭雖然是信佛之人,可想著結個善緣,又與邀雨他們同路,便主動邀請他們上車,跟著商隊一起走。
邀雨剛要開口謝絕,雲道生便已搶先謝道,「如此就有勞范公了。」
范把頭忙擺手,「誒,不敢當不敢當。怎敢被道長以『公』字相稱。您喚我聲范把頭就可以了。」
雲道生從善如流,笑著道,「如此,便卻之不恭了。」
邀雨看著雲道生熟練地爬上一輛馬車坐下,滿是不解地走過去問,「你不是說要苦行嗎?怎麼又上人家馬車?」。
雲道生笑道,「師姐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第一日的話,接受別人的捐獻和資助,才能讓他們更信服你。」
檀邀雨一噎,又問,「那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在出發前就把這套說辭講出來?朱家的商隊遍布天下,我們搭哪支通行都可以啊,何苦自己走了三天?」
雲道生搖頭,「朱家與師姐榮辱與共,滿門都押在師姐身上。他們已經將一個人最珍貴的性命都供奉給師姐了。你已經不需要他們獻出更多,來促使他們更加信服你了。」
邀雨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舌燦蓮花?正著說他有理,反著說他還有理!這事兒怎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