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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興奮地大吼一聲,震天動地。檀邀雨長劍一揮,「出征!」
梁翁和姚正站在城牆上,看著兩萬仇池軍整齊劃一地跟隨者先鋒的重騎兵團一路蔓延數里,第一次離開仇池城池的保護。
梁翁感慨道:「老朽還以為,仙姬這次能在國中多呆些日子呢。真是個不安分的國主啊。」
姚正一把年紀,眼圈兒卻突然發紅,「若是我再年輕十載……」
梁翁聞言哈哈大笑,輕輕拍了一下姚正的肩膀,「今日能得見此景,已經是你我三生之幸了。你這把老骨頭,可莫要貪多。」
梁翁知道,姚正一定也想跟著去,就像他的學生杜聞則一樣,毫不猶豫地辭去武都郡守的官職,哪怕是在重騎兵團做個副將,也要跟著仙姬遠赴戰場。
梁翁安慰道:「你幫仙姬守著仇池,她打起仗來才無後顧之憂。只是,你怎麼會把鴻濤也送去了?他可是你姚家的獨孫啊。」
姚正擺手,「是我之前把他保護得太好了,才讓他不過做了個漢陽的副郡守就私自圈地。如今該讓他知道,我姚家立家的根本是什麼了!」
對姚正這種殺伐果斷的性子,梁翁是很佩服的。寧可冒著後繼無人的風險,也絕不讓自己的子孫長歪了。
或許,他該將菀兒的親事儘快定下來了。子墨這次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跟著仙姬回到仇池。自家的寶貝孫女知道了以後哭了好幾日。他也是時候快刀斬亂麻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陷阱
檀邀雨一路向北,行軍速度並不快。這其中有重騎兵為先鋒營,押慢了速度的關係,也有她想要進一步探查局勢的關係。
檀邀雨並不怕與西秦和夏朝硬碰硬。這兩國的兵力就如同紙皮老虎,怕是連仇池軍一輪箭雨都頂不住。可她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北涼是個不安分的,而拓跋燾如今從沿河四鎮撤兵的真正原因還不得知,但他保存下了足夠的兵力卻是顯而易見的。
崔勇被檀邀雨任命為先鋒營的領軍,杜聞則給崔勇做了副將。崔勇一直跟著檀道濟,大大小小的仗不知打過多少。
他只看了一眼宋軍的布局就大呼不妙,「這幫子蠢貨!居然連魏賊這麼明顯的圈套也鑽!現在魏賊北退,一定是等著後面的反擊呢。等冬天河水上冰封合,他們肯定會再來的。」
檀邀雨疑惑地看向崔勇,「聽崔世叔的口氣,魏軍可以很輕鬆地再將沿河四鎮奪回來?」
崔勇嘆了口氣,「旁人可能不知道,我們湖陸軍卻是清楚。黃河雖然湍急,可根本不能形成對魏賊的任何阻礙。魏賊的確不善水戰,可這黃河常常一到冬天就結冰。魏賊連艘船都不用,踩著冰刀就能日行百里。」
崔勇點了點輿圖上的河南四鎮,「魏賊鬼得很,他們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儘管他們占據四鎮這麼多年,卻從來不在城牆修葺上花一文銀錢,隨那城牆如何破損。因為他們心裡清楚,城牆越破,他們冬天搶回來時就越容易。」
檀邀雨有些不敢置信。她不久前剛砸了不知道多少銀子在修城牆上,修到後面她都不敢去看秦忠志交上來的帳目了。這才不過幾月,崔勇就告訴她,破城牆也有破城牆的作用!
墨曜蹙眉,她對北魏還是本能地反感,忍不住問道:「即便城牆再破,也能形成一定防禦。拓跋燾怎麼會如此確定冬天他就能將四鎮再搶回去?」
檀邀雨看著自己手中的消息,嘆了口氣,「崔世叔說的怕是不錯。這四鎮根本守不過今年冬天。到彥之太貪心,將兵力分散駐紮在河南東西綿延兩千多里的戰線上,以至於每處不過數千人駐紮。這種布防,最怕敵人逐一擊破。怕是魏軍鐵騎一路從東向西跑一遍,就能將各鎮像穿串一樣全都拿下。」
崔勇點頭,「正是如此!哎……皇上怎麼會派了個如此四六不知的人來做統帥北伐啊?!這不是讓將士們站在原地等死嗎?!」
檀邀雨的手指撫上堪輿圖,一遍遍描畫河南四鎮的位置,「如果我們說的這一切,拓跋燾和崔浩也都知道……那麼北魏若是想打破夏宋兩國的聯盟的話,他的兵力現在該去做什麼?」
檀邀雨的發問一出,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打了個冷戰,異口同聲道:「拓跋燾會先攻打夏朝?!」
檀邀雨神色嚴峻地點點頭,「宋軍是不會捨得放棄沿河四鎮,他們疲於防禦,已經無法組織起有規模的進攻。而赫連定殘根易摧,一攻即潰……」
檀邀雨猛地直起身子,「快!派人再去探查西秦軍的戰局!」
嬴風此時站起來,「我去吧。別人沒我快。」
邀雨有些猶豫地微微蹙眉,嬴風瞧見了笑道:「安心吧。這世上若有什麼事兒是我最不願意發生的,那就是你出什麼意外。」
雖然嬴風平日對邀雨就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可這麼毫不掩飾地說出口,還是讓在場的眾人都尷尬地偏開頭去。
嬴風也不等邀雨答應,就自行離開了。
秦忠志試探著問道:「女郎,可要臣再派人去查探?」
檀邀雨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且信他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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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西秦國中,乞伏暮末正袒胸露懷地仰在軟塌上,絲毫沒有一點兒戰亂之中的樣子。他一邊舉著酒杯豪飲,一邊狂笑著問身邊的內侍,「前線戰事如何了?夏軍可有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