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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奴婢……」璃竹手足無措,她並不傻,前面是一條金光大道,而邀雨要的代價,她卻不知道給不給得起。
「機會只有一次,」邀雨向她欺近一步,「且本宮只能等到你後日午時。」見璃竹已經聽懂了自己的話,邀雨揮揮手道,「下去吧,本宮抱恙,還需修養幾日,你就替本宮去梓澤殿傳話吧。」
璃竹呆呆地站在那兒,千頭萬緒從腦中閃過,最終她咬咬牙,一跺腳,出了湯泉宮。
盈燕仍不放心,湊上來小聲問,「仙姬當真覺得她能成事?」
邀雨又躺會軟塌上,「處子步輕,婦人步重。璃竹的身子怕是早已經給了拓跋燾了。只是家世不夠,只能做個宮女。她是不會輕易放棄本宮這棵救命草的。她一定會陪本宮賭一把。」
盈燕臊得滿臉通紅,「仙姬怎麼連這個都聽得出!」
邀雨倒是不以為意,「何止本宮,那些宮中的老嬤嬤各個都有這個耳力。」她當初也沒想到,自己練功竟能在這兒用上。
邀雨見盈燕臉紅到了耳朵根,忍不住打趣她,「本宮今日可賣了個人情給你。他日璃竹若真得了寵,也會念著你的好。倒是你要怎麼謝本宮啊?」
盈燕聞言,臉上卻不見喜色,反倒白了白,施禮道,「奴婢今生今世當牛做馬服侍仙姬,連人都是仙姬的,哪有問自己人要謝禮的道理?」
「好張巧嘴。」邀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做聲。
剛才邀雨故意說為璃竹要分位是盈燕的主意,日後璃竹得寵,自不會去放低身份去巴結個婢女。可若璃竹不得寵,甚至在宮中水深火熱,她只會更恨盈燕,覺著盈燕是為了報復她,才慫恿邀雨為自己爭分位。
這一點,邀雨相信盈燕是看得透的。梁翁當初毫不避諱地將自己的婢女送給邀雨,邀雨也坦然受之。如今梁翁與自己鬧僵,邀雨對她更沒有完全信任的道理。
她可以替盈燕找回面子,因為盈燕畢竟是自己身邊的人。可偶爾這樣敲打敲打盈燕,也是必要的。
再說璃竹,離了湯泉宮,就直奔梓澤殿。到了以後也不找旁人,直接喚了魏皇身邊的一個小內監宗愛出來。兩人湊著頭低估了幾句,璃竹又塞了一包東西給宗愛才匆匆離去。
第二日邀雨依舊稱病不出。
魏皇不免覺得掃興,再看宜都王劉義隆,始終一張冷臉,連歌舞都被他帶得索然無味。而劉義隆幾次提及停戰協議之事,拓跋燾也只推說不急,遲遲不肯多言。劉義隆乾脆早早便請辭,獨留魏皇一個人自斟自飲。
殿中絲竹靡靡,香氣滿繞。拓跋燾喝著悶酒,已然微醺。宗愛今日當值,在他身後不時給拓跋燾布菜、斟酒,說些逗趣的話給拓跋燾解悶兒。
拓跋燾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舉著酒杯含糊地問,「檀女郎的病可有起色了?」
宗愛忙答,「太醫今兒個回稟,說是好些了。皇上這麼念著,想必檀女郎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嗯,等她好了,朕領著她好好逛逛這金谷園!」拓跋燾說著,猛一仰頭,喝乾了一桷酒。
宗愛跟著賠笑,「皇上可真疼這位檀女郎。都沒見您對後宮哪位娘娘這麼上心的!」
拓跋燾大嘴一咧,臉上笑開了花,篤定道,「唯有此女子,才能與朕並肩。也唯有朕,才能駕馭得了她!」
「陛下所言極是,」宗愛說著又為拓跋燾斟滿酒,「今個兒奴才還聽人說,拓拔將軍當初將仇池送給檀女郎,其實是皇上向檀女郎下的聘禮呢!」
「嗯?」醉了的拓跋燾腦子似乎轉不過來,等了好一會兒才接道,「嗯!說得好!仇池乃是朕給女郎的聘禮!江山為聘!如此大禮,除了朕,還有何人能拿得出?」
「自然是拿不出的!誰能和陛下比啊?」宗愛笑著接著話茬,「再說,等檀女郎真嫁過來,出嫁從夫,仇池不還是咱們北魏的?」
「沒錯!」拓跋燾突然興致高昂,猛地站起來,「你小子說的沒錯!朕要好好賞你!」
宗愛連忙扶住搖搖晃晃的魏皇道,「奴才哪敢要什麼賞賜!這都是皇上您的英明啊!」
拓跋燾聞言朗聲大笑,誇獎宗愛道,「啊哈哈哈!你很機靈,日後常在朕面前走動吧。」
宗愛得了如此一句,好過任何的賞賜,趕緊跪下謝恩。
宗愛東夸一句,西夸一句,直到拓跋燾徹底醉倒了,他才趕緊招呼人進來,幫皇上安寢。而自己則偷偷溜了出去同璃竹碰頭。
當夜璃竹便回稟了邀雨,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隔天天剛亮,拓跋燾從酒醉中醒來,揉著發疼的腦瓜仁,在宮女的服侍下洗漱完畢。
宗愛昨日得了拓跋燾的口諭,今日便晉升為貼身內侍,此時他上前稟告,「宜都王請見陛下。」
「不見!」拓跋燾大袖一揮回絕道,「一想到他那張冷臉,朕就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他又想起了邀雨便問,「檀女郎今日可好些了?」
宗愛笑著答,「好多了。太醫說,明日應該就可無恙了。」
「那就好,那就好!」拓跋燾聽了,興致好了許多,想了一下又改了主意道,「你去通知宜都王,朕邀他共進午膳。」
「諾。」
第一百章 、美人計
到了午膳時分,宜都王劉義隆果然不負眾望,帶著萬年冰川一般的臉踏入梓澤殿。魏皇當時便後悔,幹嘛給自個兒找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