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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輪結束,玉璽的價錢變成了五萬四千兩。
王五郎和謝惠連這兩個不知情的已經開始有些焦躁。可檀植覺得這麼下去不錯,正好可以拖延時間。
這時房間的牆壁中傳來一陣咔噠咔噠地齒輪咬合聲。棠溪走到一個暗格前,推開翻板,從裡面取出一盤茶水和點心。
「幾位郎君想必也口渴了,先喝杯茶,潤潤喉吧。」
棠溪給四人斟茶,布上點心。茶杯很小巧,真的只有一口茶的量。茶點也很小,這讓本來就沒有參加夜宴的檀家兄弟很鬱悶。這麼點大的點心,塞牙縫都不夠,怎麼填飽肚子?
檀粲嘟嘟囔囔地將點心扔進嘴裡,抱怨大哥道:「肯定是妹妹聽到方才你說懷疑過她,才故意只給我們這麼一點兒東西吃!」
檀植懶得理他,滿腦子都在想接下來該怎麼出價。雨兒怕是刻意用茶點將押拍暫停,一會兒第六輪時,玉璽的價錢怕是要變一變了。
果然,第六輪時,儘管檀植依舊堅持只加價一千兩,可最高的出價已經達到六萬兩了。對於類似北燕、西秦這種國家,六萬兩差不多就是他們一年的稅賦所得了。
這次跳價,簡直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緊接著才不過兩輪,玉璽的價錢就變成了十萬兩。
雖然檀植他們依舊不知道出價人究竟是誰。可看這價錢的漲勢,估摸著不是一同家出價。否則自己壓自己,尋開心呢?
秦忠志和檀邀雨始終聽著各個房間內的動靜。秦忠志有些擔憂,「女郎,這價錢漲得這麼快,臣怕玉璽那邊修不完啊。」
檀邀雨正凝神靜氣地仔細聽銅管里傳來的竊竊私語聲,她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用氣聲道:「你相信嬴氏那個老頭?就算他將玉璽修好了,咱們也落了個把柄在嬴風手裡。與其這樣,不如讓價格高起來,引得他們動手搶奪。只要玉璽是在仇池之外丟失的,那就跟咱們沒什麼關係了。」
秦忠志不解:「沒有玉璽,那兩位郎君回到南宋要如何交差?」
檀邀雨挑眉,神秘莫測地一笑,「二哥剛才偷偷告訴過我,說劉義隆只準備了五十萬兩,超出這個數,就讓他們放棄玉璽。」
秦忠志驚訝,「難不成女郎沒打算讓劉宋嬴?」
檀邀雨點頭,「輸了押拍最多吃頓掛落,危及不到父親在朝中的地位。若是拿個假的回去,嬴風又是劉義隆的親信,敵友難辨,那才是在自己頭頂上懸一把劍呢!」
秦忠志撇撇嘴,方才看檀粲那架勢,可是勢在必得,他還以為女郎一定會幫他呢……
第三百七十八章 、財大氣粗
當玉璽的價錢一路飆升到二十萬兩時,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
夏朝作為人盡皆知,純粹是藉此次押拍來找盟友的,早早就放棄了。只是出於檀邀雨的規定,即便是中途放棄要退出的,也不能離開房間。只有等結果出來了,贏的一方順利帶著玉璽離開,其他的五家才能離開。
若是有人違背規定,那麼十萬兩押銀也概不退還了。夏朝的使者為此一直在房間內罵罵咧咧地很是不服氣。
由於每家原本只押了十萬兩的現銀和財產在仇池。當玉璽價錢超過十萬兩時,每家在出價的同時,還要將自己加注的財產契書交給房中的女婢。再由女婢核對放入竹筒。跟著木球一起滑到下一層。
底層不僅有人統計各房間的出價,還有幾名朱坦誠送來的大掌柜。他們見多識廣,哪裡的土地,何處的田莊,寶珠古玩,大約能值多少錢,他們看一眼就知道。
所有的契書都由他們估算價值後,扣除一成,其他的才能作為押拍加注的財產。
由於核算需要的時間比較久。自十萬兩之後,幾乎每一輪出價都要停頓一會兒,讓幾位老掌柜估價。數額越大,需要核對的時間就越久。所以押拍的速度倒是越來越緩慢。
「女郎,」秦忠志聲音裡帶了些焦慮,「怕是事情有變。怎麼西秦、北涼、北燕這三個小國還沒有放棄?已經二十萬兩了……」
檀邀雨耳朵就快塞進北燕房間的那根銅管上了,「這個北燕太奇怪了,從押拍到現在,進去的十一個人,加起來說的話都不超過二十句。除了跟房間裡的女婢交待押拍的金額,其他的一改不提。相互之間連交談都沒有。」
雖說檀邀雨當初允許每個主使帶十個護衛。可往往來的十個護衛里,總有一兩個是參謀。其他幾國出價時,都有竊竊私語的討論聲從銅管里傳來。哪怕劉宋四個互相看不順眼的都免不了要商量幾句。北燕這樣安靜,實在是反常必有妖。
「我是不是窮了太久了?」檀邀雨疑惑地看著秦忠志,「難不成二十萬兩在別的國家看來是個小數目?」
秦忠志以前可是拓跋破軍的謀士,又掌管仇池財政,對銀錢比檀邀雨更有概念。他搖搖頭,「二十萬兩對國君們來說並不算多,但也不是隨便能拿出來的數目。至少西秦和北涼,他們一直戰亂不定,即便是以舉國的財力,也不可能跟南宋和北魏抗衡。」
檀邀雨拿起底層遞上來的,西秦和北涼抵押的契書,「除非他們是故意抬高價錢……」
「故意?」秦忠志皺眉,「您是說他們想藉機坑北魏或是劉宋?」
邀雨舒了口氣點點頭,「如今也只有這個解釋是合理的。沮渠蒙遜早就知道自己拿不住這玉璽,否則當初直接從我手裡搶就行了。如今他又派人來參與押拍,還一路將價錢挑得這麼高,無非就是希望兩個大國出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