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頁
叔允說完就去偷瞄拓跋燾。
拓跋燾卻嘴角微翹,「她竟真的將那珊瑚手釧戴上了?朕以為她不喜歡呢。」
叔允滿臉黑線,心道陛下您關注的點好像有點兒跑偏。
「那可需臣派禁軍將王府保護起來?」叔允請示道。他雖然覺得拓跋彌死有餘辜,可那畢竟是個王爺。皇室不可能放任不管。
拓跋燾卻突然轉換話題,「三叔手裡有多少兵馬來著?」
叔允心中大驚,這什麼意思?難道真打算放任安定王死去不管?!
叔允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答道,「大約有三萬騎兵。」
拓跋燾「嗯」了一聲,似乎很滿意,「朕記得三叔沒有子嗣吧?」
叔允低下頭,掩蓋自己內心的驚濤駭浪,聲音卻依舊平緩,「是。王爺只得一女。十分寵愛。」
拓跋燾又「嗯」了一聲,對外面的內侍道,「去宣花木蘭進宮。他也閒了一段時間了。」
叔允此時真是心如擂鼓,安定王還沒死呢,陛下就已經在安排,怎麼分配安定王的兵馬了?!
拓跋燾見叔允還跪著,就道,「你先退下吧。」
叔允露出一臉為難之色,「那安定王府那邊兒?」
您到是給個準話兒啊,是去保護著做做樣子啊,還是完全不管啊?
拓跋燾不耐煩道,「他不是要大巫嗎!讓大巫過去,住到他王府里!」
叔允低聲應「喏」。知情的誰不知道招鬼只是檀邀雨的障眼法,她殺人還用招鬼?她估計連鬼都能殺。
放個大巫過去,能頂什麼用?估計只能是死後方便給安定王直接做法事了……
叔允躬身後退,剛退到門邊兒,拓跋燾又突然開口問,「你覺得她真會動手嗎?」
叔允不敢答。一個女巫,毫不猶豫地在平城之內,對一位正經的王爺下殺手,這事兒怎麼聽都有點兒驚悚。
拓跋燾也很矛盾,邀雨的行為無疑是在挑戰皇室的權威。可拓跋燾又很希望邀雨惹禍。他在等檀邀雨捅出一個天大的簍子,然後不得不向他求助。
利益互換,檀邀雨不是最喜歡這樣跟他談條件嗎?這一次,終於輪到他來提要求了。
「讓你的人都藏好,務必要當場抓住檀邀雨的把柄。」
只是叔允和拓跋燾還是算錯了檀邀雨。不計後果的莽撞,一次就夠了。她是絕對不會重蹈覆轍的。
邀雨這次花了大價錢,在白衣庵的廢墟之上,用了三日的時間蓋起了一座木製的祭壇,然後放消息出去。她要在四月初十這一天,開祭壇超度亡魂。
原本就被鬧鬼之事吊足了胃口的平城百姓們再次沸騰了起來!
大家原以為安定王被鬼纏身,肯定活不了多久了。誰知安定王從宮中請來了大巫,住在家中坐鎮。
然後整日門窗緊閉,足不出戶。周圍全天都有上百人圍在屋內屋外保護他。
百姓們以為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誰想到檀邀雨竟然要開壇做法。雖然她對外說是替亡魂超度,但大家都興奮地覺得,這是要鬥法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 信邀雨得永生!
一個是宮中的大巫,一個是皇帝親封的天女,哪個更厲害,一斗就見分曉了啊!此時已經沒多少人再去關心那些慘死的女子,痛不在己身,總是最容易忘卻。
開祭壇當日,烏泱烏泱地人潮將白衣庵圍得水泄不通。
此前就已經有人透露,說安定王府買了整整五車的香燭、香爐和彩幡。因為安定王被邀雨嚇過之後,就變得杯弓蛇影。
他見燭台上的火苗被風吹得晃動,就覺得是女鬼近身了。於是將房間內的燭台,都換成了香燭和香爐,還將整間屋子都圍上彩幡驅鬼。
王府還專門從平城其他寺院中請來了不少高僧,要在四月十日那天,不中斷地念經一整個晝夜。
反觀檀邀雨這邊,就有點兒不夠看哈。
除了檀邀雨始終虔誠地跪在二十一個靈位前祝禱,其他什麼助陣之人都沒有。
邀雨並不在意旁人怎麼看。她做這些,單純就是為了讓自己少一點兒愧疚。
邀雨在白衣庵搜出過一包藥草,她雖然交給了叔允。但自己也偷了一點兒出來,放到朱家的藥鋪,讓他們去查這到底是什麼。
前兩日朱家的人傳來消息,說這是種能讓人致幻的蘑菇做的。食後可以讓人四肢無力,同時看到幻覺。
這蘑菇同有錢人家用的五石散又不同,具有一定毒性,普通人吃上一年左右就會死去。這也就是為什麼,白衣庵關著的二十一名女子都是這一年內抓來的。
之前的那些,怕是早就不知埋骨何處了……
若是當初邀雨沒砸了白衣庵,這些女子也會一個接一個的死去。雖然這麼想有些自私,可這個消息的確讓邀雨的鬱結又舒緩了一些……
她對著牌位輕聲道,「今日之後,我虧欠你們的就算還清了。希望你們莫要真的心懷怨恨地徘徊人間。塵歸塵,土歸土,若真有來世,你們來找我,我護著你們。」
邀雨不懂什麼經文,只好把師傅教的平息內力失控的心法反覆不停地念了一遍又一遍。
原本等著看熱鬧的百姓發現,檀邀雨真的除了打坐什麼都不干。漸漸就失了興致。
有些人跑去安定王府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熱鬧可看。有些人乾脆回家去了。還有一些,堅定地守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