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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忠志第一次看到祝融的時候驚訝不已,只聽說檀家女郎是和子墨一同被逐出國境的,什麼時候又多了一頭半人半獸的隨從。再看到祝融大吃特吃起砒霜時,秦忠志知道以後要跟著邀雨就得有見怪不怪的修為。
自從秦忠志加入,邀雨的確舒坦了不少。
之前邀雨一直把梁翁的玉佩明目張胆地帶著,聽了秦忠志的勸告,她才收了起來。而且秦忠志還將市井間一些謠言壓了下去。可見此人是真有本事。
有他在,邀雨眾人真是通行無阻,甚至出了仇池國,到北魏遊歷起來。
所有的花銷都由秦忠志買單。來了刺客,他第一個出手把來人解決掉,以示清白。
秦忠志似乎不僅是個武人,更滿腹經綸,見多識廣。他總知道哪裡是遊覽景色極佳的地方,哪裡又藏著名不見經傳,食物卻極其美味的攤子。邀雨每日只要遊山玩水,無聊了就和子墨過過招,或是教祝融說說話。
有祝融在身邊也為邀雨助力不少,現在她根本不需要銀針來試毒,只要把食物放在祝融面前,如果裡面有毒,祝融就會立刻把食物吃掉。祝融可算得上是個奇人了,吃毒也就算了,在邀雨的調教下更學會了放毒。他吃進體內的毒物都能從毛孔里像汗氣一樣冒出來。一開始只有很稀薄,久而久之便能放出一大片。唯一不好就是他一放完,肚子就山響地猛叫!
邀雨原以為藥材裡面,救命的藥材才貴。誰曾想原來有毒的也不便宜啊!大約是采毒蟲毒草這種事風險太大,需求又太小,久而久之,就物以稀為貴。比如說那傳說中的鶴頂紅,居然要五兩金子才幾滴!這要是想餵飽祝融,邀雨有再多的錢也不夠啊。可是秦忠志卻大筆大筆地花銀子給祝融買毒草,就如同錢不是他的一樣!
日子過得實在無聊時,邀雨甚至開始到各處去打聽哪裡有山賊惡霸,然後就去打劫山賊。美其名曰是為百姓除害,其實山賊的錢都落進了她的口袋。畢竟養祝融可是筆不菲的開銷,要有備無患。
且行且停地走了兩月後的黃昏,一行人進入北魏都城平城。剛一過關,便被一大隊衛兵圍住了。
第二十二章 、拓跋破軍
邀雨扭頭不屑地同秦忠志講了句,「原來你就是和他們飛鴿傳書的。」
眼前的官兵周身銀盔銀甲,獸面雙耳的青銅護盾,刻有回形紋的佩刀,刀柄上則是以七星為記,劍光森森,寒氣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士兵。而為首的一名將軍更是周身霸氣凜然,魁梧健壯的體格和略方的臉型顯得他剛性十足,他留著鮮卑人特有的髮式髯須,膚色黝黑。騎馬立在那裡的時候,遠方的落日與他的氣勢有種相映成輝的味道。
待秦忠志站到那將軍身邊,簡直像極了狐狸與獵人。
聽邀雨提到飛鴿傳書,秦忠志有些尷尬道,「當真什麼都瞞不過女郎。」相處這些時日,秦忠志知道邀雨本質依舊是個純真無邪的孩子。儘管各為其主,他心底竟有一絲不願邀雨討厭他。
「我就算抓了那些鴿子也看不懂那些暗語,不然你怎麼敢放。本女郎還好奇你到底要在什麼時候才敢與我兵刃相見呢。」邀雨說完玩味地摸了摸腰間的羊皮囊。
秦忠志見了身子一顫,他可不想被水冰刺給刺成蜂窩,於是趕緊往騎兵隊裡躲了躲,邊退邊安撫道,「女郎莫惱,拓跋將軍並沒有任何傷害女郎的意思。」
姓拓跋?難不成是北魏皇室的人?邀雨毫不避諱,直直對上拓跋破軍審視的目光。怎奈拓跋破軍背對著日光,實在看不清眉目長相。
「既然無意傷害,卻不知拓跋將軍此番又所為何事啊?」邀雨說著眼光迅速掃了一圈鐵甲兵。
拓跋破軍自上而下仔細地打量著邀雨,他雖然從秦忠志的書信中了解了不少邀雨的情況,從為人到長相,可是真的看到她的時候還是不免訝異。這麼個看上去纖細柔弱的女子居然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妖女?她那雙靈動的眼睛裡如何也看不出殺氣啊……拓跋破軍不禁感嘆造化弄人。
子墨見拓跋破軍不言不語,只盯著邀雨看,不免心生不悅,一個側身便擋到邀雨身前,「將軍如果無事找我們,不如行個方便放我們走。」
拓跋破軍看了看邀雨身前的青衣男子,心中猜測,這位大概便是子墨,果真是一表人才。只是可惜,他們都是宋朝檀家的人。說道檀道濟,北魏的將領大多欽佩有加又恨之入骨。
「兩位不要誤會,」拓跋破軍說著便跨下馬來,「我雖然與秦兄保持書信往來,但並不是存心派他去監視二位的,此次純屬於機緣巧合。只是從秦兄的信中,在下對兩位也略知了一二。心中一直希望有機會能結交兩位,得知你們今日入城,故而在此等候。」拓跋破軍雖長了一副天生武將的容貌,但卻也並不是禮數全無的莽夫之流。
邀雨心想,這官腔實在是講的太輕車熟路了,讓她有一種想反胃卻又吐不出來的感覺。
「哪裡有兩位?我們可是三個人和一隻狐狸。」邀雨笑著拉過祝融,又指了指秦忠志。
拓跋破軍看到祝融,習慣地摸摸身旁的戰馬。他下馬的時候,所有的屬下也都跟著下了馬,此刻戰馬都不在戰士們的控制之下,卻也沒有受驚的舉動。牲畜對殺氣比人敏感,看來這祝融雖相貌奇特,卻也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