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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盧礙於他國使節身份,不便在鎮西軍營里亂晃,只能通過邀雨得到一些魏軍的武器來研究。軍中的武器都有定數,邀雨為了能多給何盧搞到些兵器,動不動就故意敲壞個圓盾,要麼就是折斷根馬槊。
軍需主簿不敢為難邀雨,只能給她圍帳內的兵器架不停補新的。補到後來,軍需主簿都懷疑邀雨是不是因為被陛下扣留而發了火,砸他們的武器發泄呢。於是趕緊將這邊兒的事上報給陸真。
第一百五十四章 、格擋或閃避?
陸真哪兒敢拿邀雨的主意,但又不敢直接稟報魏皇。拓跋燾最近只要一聽人提起邀雨和仇池國就會黑臉。思慮再三,還是在同拓跋燾商榷三軍部署時,隱晦地將此事告知了拓跋燾。邊說還便睨著拓跋燾的臉色,生怕糊裡糊塗地又激怒了拓跋燾。
於是跟邀雨僵持了五、六日的拓跋燾,終於有了個合情合理的藉口,站到邀雨練功的圍帳外。他剛一走進圍帳,就聽見裡面傳來邀雨的聲音,「不行,再來一次。」
接著是祝融瓮聲瓮氣,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金屬碰撞聲,跟著什麼東西的斷裂聲,拓跋燾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是邀雨他們又打壞了什麼兵器。
邀雨的聲音有些不滿,「還是不行,這杆子不夠粗。怕是重量不夠將人橫掃於馬下。墨曜,你去軍需主簿那兒問問,可還有更粗的杆子?不拘是長戈還是馬槊的。」
墨曜忙應諾,轉出圍帳,正好看到站在外面的拓跋燾,似是一愣,忙施禮請安,「魏皇陛下。您怎麼在這兒?可是尋我家仙姬有事兒?」
墨曜的聲音傳到了圍帳裡面,邀雨的問話聲便從裡面傳出來,「可是魏皇陛下來了?墨曜,請陛下入內。」
墨曜聞言便引著拓跋燾走進帷帳。拓跋燾被墨曜撞見聽壁腳,起初還有些尷尬,可是進到裡面,見邀雨他們都神色如常,便也沒再過多糾結。
圍帳里今日多了不少東西,有個木人靶子,還有不少長兵器,地上斷了一些,武器架子上還立著不少。除了這些,裡面還多了張案桌,此時邀雨並沒有練功,而是在案桌後站著迎接他。
「原本想等有了結果再去請魏皇,沒想到您倒先來了。陛下請坐。」邀雨伸手示意拓跋燾在圈椅上落座。
拓跋燾沒想到邀雨絲毫沒有被扣押後的怒氣,反而對自己十分熱絡,這倒讓拓跋燾有些摸不著頭腦。
拓跋燾落座,棠溪便為他上了一盞茶。邀雨帶著無可挑剔的笑容對拓跋燾道,「此前與柔然人交戰時,本宮便感覺到有些奇怪的地方。這幾日看了鎮西軍營里的操練,才確認軍中操練士兵的方法錯了。」
「錯了?」拓跋燾皺眉,有些不解,「仙姬此言何意?」
邀雨看了看墨曜和棠溪,最終對棠溪道,「棠溪,你來演示給魏皇看。」
棠溪聞言有一瞬的驚訝,但很快就收斂了神色。墨曜倒是有些焦急,上前一步道,「仙姬,姐姐手不方便,要不還是讓婢子來吧。」
邀雨卻直直盯著棠溪,「不,就讓棠溪來。」
棠溪深吸了口氣,走到拓跋燾和邀雨的面前抱拳道,「是。婢子這就為魏皇演示。」她又對祝融道,「還請祝融郎君協助婢子一二。」
祝融點點頭,又從武器架上取下一把鐵環刀,站到棠溪對面。
棠溪見一切準備妥當,便道,「魏皇請看,祝融郎君身量較高,與柔然人不差一二。仙姬在對戰柔然人時發現,柔然人大約是身量高的關係,習慣性會偏愛從上至下用鐵環刀劈砍的招式攻擊。」
棠溪對祝融點點頭,祝融領會,舉起鐵環刀猛力地劈向棠溪!棠溪立刻用手中的柘木長槊去格擋。祝融力氣很大,少了左手拇指的棠溪接下這一招顯然有些吃力,左手抖了又抖。
祝融一招出完就收了攻勢,棠溪站起來又解釋道,「婢子陪著仙姬連續看了幾次營中操練。仙姬發現,眼下各營操練時,都是讓新兵和老兵在遇到下劈的招式時,先採取格擋來應對。這本並無不妥,可魏軍的騎兵多用長槊,而柔然則以鐵環刀為主。柘木的槊杆上纏有葛布,又上生漆,如此幾層,刀砍上去幾次也不打緊。可是混戰起來,一直用柘木桿去接鐵環刀的劈砍,不僅拖慢了殺敵的速度,對兵器的損耗也不小。」
棠溪再次示意祝融攻擊,這次祝融從高處砍下來時,棠溪選擇了躲開,然後橫掃祝融的側腹。長槊剛碰到祝融的外袍就點到即止。
棠溪收起招式抱拳對拓跋燾道,「若陛下能讓營中操練的招式從格擋改為躲閃和橫掃,只要力氣使用得當,槊杆也夠分量,便可將柔然人直接掃於馬下。」
棠溪口齒伶俐,將邀雨交代的話一字不差地解釋給拓跋燾聽,期間絲毫沒有了第一次見到拓跋燾時的憤恨和倨傲。
看來棠溪是真的已經學到教訓了。邀雨滿意地點了點頭,「棠溪你先退到一側。祝融,你用棠溪手裡的長槊敲一下那個木人給魏皇看看。」
祝融接過長槊,用力橫掃木假人。木假人腳下壓著大石增加重量,但在祝融重擊下,木人依舊一擊即倒,可長槊的木桿也裂了。
邀雨示意祝融將裂了的長槊遞給她,又轉手示意拓跋燾細看。
「這是柘木桿,已經比普通士卒的桑、柞、藤,竹杆好上許多。但是要對付柔然的重甲騎兵,這依舊是不夠。若換成鐵桿,重量怕是太過,最好的辦法便是將槊杆加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