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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蘭側過了身子,擋住後面人的視線,隨即點點頭。
秦忠志見她還刻意迴避後面的護衛,就又信了幾分,「勞你告知女郎,某已經按她所說,將要求都提給了魏皇。只是魏皇似乎不同意,想請問女郎是否還有迴轉的餘地。」
秦忠志小聲說完,見花木蘭微微頷首表示記下了,這才繼續向前走去。邊走還邊感慨道:「都這麼晚了,也不知今夜幾人無眠啊……」
花木蘭再次出現在秦忠志面前時,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簡直難以形容。
「您讓我傳話是為了試探我?」花木蘭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是在說你怎麼能騙人呢?
一向以智謀詭計見長,換句話就是靠坑蒙拐騙獲得主君欣賞的秦丞相大人,第一次受到旁人用眼神進行的靈魂拷問。
秦忠志假意乾咳了幾下緩解尷尬,「你見到女郎了?」
花木蘭從自己頭髮里翻出一塊絹布遞給秦忠志,「天女說你看了就能明白了。」
花木蘭將絹布交給秦忠之後就要走,秦忠志愣了下,「你不等某回信?」
花木蘭搖頭,「天女說既然是自救,一切你自行定奪就好。況且她病情一直不見好轉,還是少操心,多休息的好。」
「她的毒不是清了嗎?」秦忠志皺著眉問道。
拓跋燾可是特意來替女郎傳過話,說她康復了的。況且祝融也被帶去了,不可能有毒解不了啊。
「好像是說她體內的是藥不是毒,連祝融郎君的血也解不了。」
「什麼?!」秦忠志一直被單獨軟禁,這事兒他還是今天才知道。
秦忠志攔下花木蘭,「你等等,容我看完信你再走。」
秦忠志一目十行,看完信之後竟先驚訝地瞧向花木蘭,「你,你是……」
秦忠志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把話說下去了。
花木蘭知道秦忠志大約在指自己女子的身份。檀邀雨在把這條消息寫進去的時候還問了她的意見。
檀邀雨當時說:「若是不把實情告訴秦狐狸,他指不定會在哪一步棋里就把你算計進去了。不過你放心,他嘴巴還算嚴,不然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邀雨都這麼說了,花木蘭還能說不行嗎?既然邀雨信任他,自己也沒必要矯情多一人知道少一人知道的事兒。只是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秦忠志是怎麼試探自己的?為什麼檀邀雨一聽完自己傳的話,就笑說自己被秦忠志騙了?
秦忠志上下打量花木蘭,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比他還高,筋骨挺拔結實的魏皇貼身護衛竟是個女子。
要不是女郎寫了不許他說出去,他是真想看看拓跋燾知道這件事兒時會是個什麼表情!
秦忠志記得子墨好像說過,女郎總能招些稀奇古怪的人到身邊。起初他還有點兒不服氣,長了張狐狸臉哪兒奇怪了?
可現在他信了,以女子之身代父從軍,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除了花木蘭的事兒,邀雨還在信上將嬴風、拜火教的事情簡單說了下,唯獨沒有多提自己的病勢。
秦忠志只好問花木蘭,「女郎的身體到底如何?可還能自己走動?」
花木蘭皺眉道:「具體如何連太醫也說不清,自己行動倒是還沒有問題。」
秦忠志心裡有數了,忙謝道:「多謝你了。」
花木蘭擺手,「我不能常來,天女說那樣很容易被宗愛發現端倪。你若是有急事尋我,就將那扇懸窗打開,我見了就會找機會過來。」
秦忠志聽了這接頭的方式,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也有可能是因為知道花木蘭女子的身份,才讓他多想了。
秦忠志叮囑道:「自保為上。你多加小心。」
秦忠志見檀邀雨連送信都不願意讓花木蘭多做,顯然是想保護她。既然如此,自己也沒必要非藉助這一條渠道。
就在所有人各懷心事地等待長安方向來的消息時,西城的城門官來報,說有個老大夫,自稱可以治癒檀邀雨的病症,不過要魏皇以百金為酬。
檀邀雨把密道告知拓跋燾後,也不能真的斷了同贏風的聯繫,於是就借尋醫治病為由,在統萬城招貼告示,遍請民間聖手。
最開始還吸引了幾人前來,甚至范融也藉機進了一趟宮,打探雲道生的情況。
除了范融出於對檀邀雨等人的感謝,留下說了會兒話,又坑了拓跋燾一筆賞賜後,其他人都被直接打發掉了。
自那之後就沒有人再應榜,今日聽說來了位老者,邀雨第一個反應就是師父來了。
結果這位老大夫趁人不注意時,沖邀雨俏皮地眨了一下眼後,邀雨的臉又騰地一下紅了。
「你們都下去吧。容本宮單獨和老大夫聊聊。墨曜,你去外面守著。」
檀邀雨也不知自己是出於心虛,還是單純想避開拓跋燾留在她這兒的眼線。
等人都退乾淨了,檀邀雨才無力道:「你這又是從哪兒搞來的新臉……」
贏風似模似樣地,像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搖頭擺手,「這可不是新臉,老夫姓王,在荊州一代還頗有些名氣,人稱王聖手,連皇上在荊州時都是找老夫給看的病。」
檀邀雨立刻嘟囔了一句,「難怪劉義隆的病總好不了,你這簡直是庸醫誤人。」
還不等贏風回嘴,他旁邊拎著藥箱的人先一步跪了下來:「屬下拜見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