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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風無力,「你要是繼續只哼個『嗯』,這天兒咱們可就聊不下去了。」
「嗯。」
贏風覺得自己要是不出大招,邀雨很有可能會「嗯」一晚上。他索性湊身上前,「我大概要被退親了。」
「噗——」邀雨一口酒直接噴在贏風臉上。
這怎麼話題怎麼轉折得這麼突然?
「對不起,對不起,師兄你這彎兒拐得太急了,我一下沒收住。」邀雨趕緊抓了塊帕子替贏風擦臉。
贏風不滿地抱怨,「你輕點,輕點兒!我這麼俊的一張臉,你擦起來怎麼跟擦桌子一樣!」
邀雨悻悻地收回手,勉強擠出了個笑臉。他剛才說什麼?被退親了?那自己該說什麼?
邀雨想了一會兒誠懇道,「人死如燈滅,你要節哀順變。」
「沒人死!」嬴風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可惜打不過,認慫。
邀雨又夾了一筷子山菌道,「我就只會這一句安慰人的話,你將就著聽聽吧。」
嬴風較真道,「什麼叫我節哀順變啊?要節哀也該是那女子節哀!像我這麼英俊瀟灑,儀表堂堂,試問哪個女子錯過我,不是她的損失?」
邀雨嘆了口氣,頗為惋惜道,「我記得我娘以前說過,誇人都夸郎才女貌,意思就是好男子要才學出眾,好女子才要貌美如花。你這麼注重自己的外表,顯然是跑偏了啊。難怪會被退婚。」
嬴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居然說我沒才學!你可知師兄我也是南地有名的才子之一!你哪裡看出我沒才學?」
邀雨隨手點著桌子上的燴魚,「那我問你,這燴魚為何用鯽魚不用鯉魚?」
嬴風皺眉,「我又不是廚子,怎麼會知道為什麼用鯽魚。況且你這問的又算是什麼才學?」
邀雨一臉嚴肅認真道,「鯉魚入冬會冬眠,抓不到,而鯽魚現在正是肥美。你一個探子,他日若是假扮成漁夫,卻連這些都不知道,豈不是很容易就被人識破?那你說這些算不算才學?」
嬴風愣了一瞬,最終誠懇道,「你說得沒錯。今日是我受教了。不過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的?」
邀雨衝著正在樓上樓下忙碌個不停的小二撇撇嘴,「方才點菜時小二跟我說的。」
合著你也是才剛知道啊!嬴風覺得自己腦仁兒疼!
「我剛才說到哪兒來著?」套路都被打亂了。嬴風抵著額頭想了一會兒才又道,「哦!對,退婚。你都不問問我是被哪家退的婚嗎?」
邀雨敷衍地問,「哪家?」
「檀家。」
「噗——」又是一口酒。這次邀雨連擦都沒幫嬴風擦,「哪個檀家?」
嬴風自己掏出塊繡了清風圖樣的絲帕擦了擦臉,「還有哪個檀家?自然就是你家。」
邀雨聞言沒有吃驚,卻突然發怒了,「我爹除了檀承伯,難不成還跟蔣氏生了個女兒?」
嬴風深吸了一口氣,才沒讓自己抓狂。他算是看出來了,只要是涉及男女之情,就得跟邀雨直截了當的說,多拐一個彎兒這丫頭都能迷路!
嬴風趁機拉過邀雨的手,「我是說我和你。」
邀雨愣住,「我和你?」
嬴風點頭,總算聽明白了,「對。就是我和你的親事。」
邀雨只覺汗毛倒豎,好像有什麼東西沿著後背一路往上爬,直到她頭皮發麻。
邀雨努力想把手先從嬴風的魔爪里抽出來,卻被嬴風握得死死的。她有點兒驚慌地道,「我們什麼時候有過婚約?!我怎麼從未聽我爹提起過。」
嬴風滿臉笑意,捏了捏邀雨的小手道,「我也是上次接到師傅的信才知道。好似是師伯同我師傅定下來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父親定下的親事,你該不會不認吧?」
邀雨總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兒,她試探道,「所以你跟子墨說你訂過親,是同我?那你方才說的退親又是怎麼回事兒?」
嬴風一臉的無辜委屈,「我原想著,親事雖然是師傅們定下來的,可我總要跟你多培養培養感情啊。只是我在北魏呆了半年多了,你對我都是滿心戒備,絲毫不親近。這親事可不就是要吹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定親!?(二)
嬴風突如其來地說兩人訂過親,真是讓邀雨有些措手不及。
邀雨此時心裡亂糟糟的,她再次用力甩甩手,「你先放開,你這麼握著我的手好彆扭。」
嬴風覺得自己易憑本事拉到的手,怎麼能放開?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他死皮賴臉道,「你今日得給我個說法。師傅們定下的親事,我就是你的人了,你總要給我交代清楚。你要是對我始亂終棄,我就活不下去了!」
「我怎麼就始亂終棄了!不,不對……」邀雨被嬴風說得腦子發懵,最後才反應過來,「這事兒我從沒聽師傅提起過。總不能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等及笄之後,我見了師傅,問清楚再說。」
嬴風此時已經笑彎了眼,「這麼說,要是這親事是真的,你就願意?」
邀雨感覺自己是被繞進去了,「我沒這麼說!所以這親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嬴風篤定道,「自然是真的。我可是每日都想著怎麼跟你明說呢。」
邀雨渾身不自在地去掰嬴風握著她的手,見他死活不鬆手,就忍不住挖苦道,「難怪你武功長進那麼慢,原來整日裡淨想些有的沒的,你如此不思進取,就不怕你族人責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