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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邀雨咬牙忍著疼道:「不過是將森羅萬象凝實到一個很小的範圍內,又用寒鍾暮鼓做了個陷阱。師父和師叔的罡氣,我最多模仿個皮毛,就只能用這種守株待兔的法子了。誰曉得你會蠢到正好跳進去。」
「我!你……!」嬴風很想說這馬車被檀邀雨趕得像飛起來一樣,要是不想被車輪碾死,他不跳車頂還能跳哪裡?
最氣人的是,雖然早知道這小丫頭武學上的天資非旁人能及,可她這麼隨口說一堆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兒,還是很讓嬴風鬱悶啊!
不過這些事兒現在都不重要,因為檀邀雨臉白得跟死人一樣。
嬴風伸手就覆上邀雨的額頭,「你怎麼回事兒,怎麼冒這麼多冷汗?」
此時馬車內的祝融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煞氣發作的疼痛,哪怕是被點了昏睡穴也會被疼醒。只是片刻沒了邀雨的真氣,疼痛便立刻席捲全身。
邀雨趕緊將馬車韁繩扔給了嬴風,「你來駕車。」說完便鑽進車內,在祝融身邊坐下,用自己的內力壓制祝融身上的煞氣。
不用分心駕車,檀邀雨很快就將祝融的疼痛壓制了下去。可祝融呼吸平穩地睡了,檀邀雨的表情卻越來越痛苦。
嬴風邊駕車邊時不時回頭去看車內的二人,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你胳膊上的傷該不會是和祝融一樣吧?是什麼東西?毒嗎?」
檀邀雨的呼吸有些粗重,她掃了一眼嬴風道,「算是吧。」她忍著傷口上的疼痛將紅龍給的藥瓶掏出來放到車板上,「這是從拜火教那兒搶來的解藥,我怕有詐,不敢用。不過這兒離行者樓最快也還要一日的路程,若是我撐不住了,你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檀邀雨不知道嬴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見到他時,之前尚未平復的心緒又混亂起來。不過能在自己快要撐不住時遇見嬴風,還是讓檀邀雨鬆了口氣。至少自己不至於暴屍荒野,或是真被紅龍捉去做成人偶了。
嬴風想也不想,揮手就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條傷口出來,檀邀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急道:「你在做什麼?!」
嬴風咧嘴笑道:「把你傷口上的血抹一點兒到我的傷口上,我來試藥。」
檀邀雨只覺得無語,「這是煞氣,你當是泥巴啊,想塗就塗!」
嬴風一愣,「煞氣?……什麼煞氣?拜火教的內功?!」
檀邀雨忍著疼翻了個白眼,一副你還不算太蠢的表情。
嬴風有些尷尬地給自己點穴止血,「你怎麼不早說……」他又一笑,「不過這樣也不錯,以後咱們兩個就有個配對的傷疤了。」
嬴風一句話讓檀邀雨又沉下臉,原本被她刻意忽略的情緒再次席捲而來。
「邀雨,」嬴風道:「我跟瀲灩就像你跟你哥哥們的感情一樣。雖說事情有點兒複雜,說實話,我也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過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她早就已經死了。我從不知道她是我們行者樓的師姐,甚至都不知道她會武功。」
檀邀雨看了嬴風一眼,吶吶答了句,「知道了。」
嬴風也知道現在不是細說這些的時候,他忙安慰邀雨道:「你別擔心,估計用不著回到行者樓咱們就有幫手了。」他故作神秘道:「其實我是從行者樓里偷跑出來的。鹿蜀師叔就在後面追我,估計……」
嬴風話沒說完,就見鹿蜀就站在路中央,擋住了車的去路。嬴風趕緊勒停了馬車,也顧不上自己還是在逃了,指著邀雨急道:「師叔,你快看看,他們都被拜火教的煞氣傷了,傷口一直劇痛。」
鹿蜀先是瞪了嬴風一眼,跳上馬車就去檢查邀雨和祝融的傷口,片刻後他鬆了口氣對邀雨道,「你將煞氣壓製得很好,接下來交給我,現在你先睡一會兒吧。」
鹿蜀袖子一揮,檀邀雨頓時覺得眼前變得模糊起來,就像是念經時怎麼也趕不走的困意突然襲來,她只來得及嘟囔了一句,「子墨還在軍營」就癱軟了下去……
等檀邀雨再次醒來時,她正躺在自己在行者樓的房間裡。子墨和墨曜就守在她旁邊。墨曜的胳膊上還纏了厚厚的繃帶。
檀邀雨只覺得渾身乏力,她只來得及掃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傷,就急切地問道:「祝融怎麼樣?他沒事兒吧?」
墨曜倒了一杯水餵給邀雨喝,寬慰她道:「女郎別急。祝融郎君的傷勢偏重,尊者先幫他療過傷,又將他送去行者樓的藥廬去調養了,估計要在那兒住上一些日子。」
檀邀雨聞言鬆了口氣,又問:「其他人呢?秦狐狸如何?」
子墨不滿道:「顧著你自己就好。別人的傷沒有幾個比你重。那兩個人這麼厲害?」
檀邀雨不好意思地強笑道:「倒不是他們厲害,我原想著受點兒傷故意示弱,誰知道他們這煞氣還有後續傷害啊……下次我見了肯定躲得遠遠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支撐
檀邀雨正跟子墨說著話,就覺得自己身子一陣發虛。她微微蹙眉,然後抬眼看向子墨問道:「我睡了多久?」
雖說不想再瞞著邀雨,可告訴她實情也並非是件容易的事兒,子墨嘆了口氣道:「三天。」
煞氣雖然能讓檀邀雨感覺疼痛無比,可斷不會讓她體弱氣虛到這個地步,更不會讓她肚子餓……
可邀雨依舊不死心地問:「祝融是多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