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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在手,子墨劍尖朝下一甩,冷冷地盯著昏暗中的右護法道:「我們兩個從小便在沒有光線的地宮裡修習這套劍法。便是我們兩個都沒有了內力,你也不是對手。」
子墨邊說邊用餘光掃向邀雨。
檀邀雨在方才的兩次攻擊之後,似乎幻覺更重了。她聰明地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最暗的角落裡,讓右護法看不清她實際是靠著牆壁支撐,才沒滑下去。
明明方才那一擊,沒有絲毫的破綻,可是子墨憑直覺感到,邀雨需要喘息。
右護法看不清檀邀雨的位置,卻依舊不肯放棄追殺,「臭小子,憑你也想恐嚇本座?不過是正反劍術的奇巧之法,難不成你們還真以為本座會畏懼!」
右護法說著,忽然真氣暴漲,他的兩隻鐵手似乎被兩團猶如實質的內力包裹,威力霎時提升了三倍不止。
邀雨咬破舌頭之後,人雖然清醒了一些。可看到的還是緩慢的動作。沒想到才幾招過後,之前出現的重影又回來了。
若只是慢,還能強撐,畢竟在她眼中自己慢,敵人也慢。
可重影就很難辦,若是直衝的一線身影倒還好辨認,可右護法跟子墨一交手,人影就混作一團。似是沾滿了墨的毛筆沁入筆洗的瞬間,濃濃淡淡分不出你我。
邀雨毫不猶豫,立刻在自己掌心上隔了條口子。空氣中的血腥味兒便又重了一分。
子墨的雙眼已經被黑暗染透,摻雜著難以自控的戾氣。
他很擔心邀雨再這麼靠自殘來維持清醒的話,即便最後他們能戰勝右護法,邀雨怕是也要失血而亡了。
在邀雨和自己的性命中間做選擇,子墨從來沒有第二個答案。
他知道邀雨看不清敵人,所以剛才都是靠他的口令來確定方向。他現在只要選一條生路,告訴邀雨,而自己哪怕同歸於盡,也要拖住右護法就可以了。
拿定主意,子墨立刻環視四周,幸好他們正處在分叉口,可選的方向還很多。
「申九,風動!」
子墨再次喊出指令的同時,就不顧後果地提升自己所有的內力,劍氣恰如風吹過竹林的飛葉,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明明是飄浮的劍氣,卻不給人一絲躲避的空隙。
只是這一招卻嚇不住右護法,他舉起同自己的身材和長相都不算匹配的鐵手,直接迎著這些劍氣而上。
右護法高聲狂笑,「螞蟻再多!也終歸是螞蟻!」
第三百一十七章 、教主
然而子墨並沒有給他的猖狂留太多時間,他腳步飛速變化,身形變換間毫無猶豫地向前,他完全不在乎被自己的竹葉劍意所傷,似是將自己化身為劍,長劍直指右護法的喉嚨。
右護法意識到子墨是打算魚死網破,也不敢托大,一雙鐵手帶著內力連連擊向子墨,絲毫不給他近身的機會。
大約是知道自己在黑暗中不占優勢,右護法一逮到機會,就衝到牆壁那裡,扭動了一個機關,燭火當即燃起,讓這塊交叉口瞬間明亮了不少。
正當兩人纏鬥之時,邀雨卻在一個甬道內停下了腳步。
她因為聽到了子墨的口令,朝著一個岔道內疾馳而去。只是她才跑了幾步,就發覺原本朦朧的聲音,此時似乎更加遙遠了。
她已然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也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知道那破藥會有什麼效果。
未等邀雨辨明狀況,就聽見前方昏暗的甬道內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仙姬這是要去哪兒啊?」
這人的聲音不小,子墨和邀雨聽到以後都先是一驚,就連右護法的攻擊都頓了頓。
無盡的黑暗讓邀雨看不到前方,只好勉強靠聽覺一步步後退,保持著同來人的距離。
子墨和右護法的打鬥一刻未停,檀邀雨因前方的來人又退回到岔路交界口。
等這位不速之客穿著一身刺眼的紅袍,走出完全漆黑的甬道時,子墨的焦躁感便越來越強烈。
來人正是那個被邀雨卸掉了一隻胳膊的紅袍使。這人的功力不高,放在往常,便是子墨也不會將他放在眼裡。可如今他們二人功力大減,應付右護法就已經要拼上性命,更何況又來了個敵手。
只是子墨和邀雨沒想到,紅袍使並沒有當即就對他二人發難。反倒是看向右護法被劃傷的禿眉骨,還有被打落牙齒的嘴,忍不住桀桀笑道;「怎麼?不可一世的右護法大人,還敵不過這兩個後輩嗎?看來您是真的老了呢……」
右護法的鐵手飛快地封住子墨的幾處進攻,隨後毫不猶豫地跳出戰圈,對著紅袍使怒道,「不是讓你守著那個出口嗎!你來這裡做什麼?」
紅袍使看上去並不在意右護法的態度。
他左臉的面頰不斷抽搐,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道:「教主聽聞右護法弄丟了寶物,十分生氣,將附近的幾位紅袍使都調來了。讓我等務必將此二人捉拿。如今附近的幾個出口,都有紅袍使把守,我這才來看看,要不要給右護法幫忙。」
也不知道這位紅袍使是為了報復右護法當日舍他而保拜火教的狠絕,還是兩人之間本來就有嫌隙。
從右護法見到紅袍使就跳出戰圈來看,估計不單是防備邀雨和子墨,也在防備這個紅袍使。
邀雨只覺得很奇怪,從她拿到木盒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一日出頭,這位教主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還調派了人手來統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