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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燾本想再強調一次他一定會娶檀邀雨,可見她神色凝重,便沒再多言。按邀雨說的,走到箱籠前。
待他推開箱籠後的翻板牆壁,露出後面黑洞洞的空間時,拓跋燾的面色無比嚴肅起來。
「本宮就是被拜火教的人利用地宮暗算的。整個統萬城的王宮可以說是建立在密道之上。拜火教對此密道的結構十分熟悉,本宮擔心他們會藉此生事,對陛下不利。還請陛下儘快派兵,守在密道內,以防不測。」
拓跋燾探了半個身子進去看了看,隨後退回來道:「赫連氏還真是把錢財都用在了保命上。建了那麼高大堅實的城牆還不夠,居然還造了這麼複雜的密道地宮。可惜了,赫連昌吃歡喜丸吃得神志不清,白白將這座堡壘送給朕。」
他轉過身,面向邀雨時,雙眼中竟然帶了一絲光亮,「你才醒來就來告知朕地宮之事,是不是擔心朕受傷?朕知道,你對朕並非毫無情誼,否則你幹嘛不瞞著朕,直接從地宮逃走?」
檀邀雨好像完全沒聽懂拓跋燾話中自作多情的含義一樣,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道:「如今我們是盟友。陛下若出事,對本宮百害而無一利。」
拓跋燾笑道:「很快我們就是夫妻一體,我們兩個的利害也將不再被區分開來。」
能娶得到在說吧,檀邀雨忍不住心裡冷哼,面上依舊平靜,「本宮額外幫了陛下一個忙,陛下是否該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第三百三十二章 、自救
拓跋燾一屁股坐到邀雨身邊,「說吧,想要什麼。朕都已經習慣了跟你一換一,你若不開口,朕這心裡還不踏實。」
檀邀雨搖頭:「本宮不要東西。要人。請陛下將本宮的丞相放回來。」
「這個不行。」拓跋燾拒絕得毫不猶豫,「朕可以直接告訴你,你若逃走,朕一定殺了秦忠志。雖然他這人頗有些才幹,死了也的確可惜,不過朕是不在乎用他的命來拴住你的腿的。」
邀雨嘆了口氣,像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結局,她轉而道:「那麼可否請陛下親自去為本宮傳一句話給右相,就說本宮無事了。」
拓跋燾疑惑地打量檀邀雨,「就這樣?」
邀雨點頭,「就這樣。本宮一直未能見到右相,想必他也擔心我們這邊的情況。請陛下親自代為通傳。」
拓跋燾皺眉,讓皇帝跑腿傳話,這種事兒大約也只有檀邀雨能做得出來。不過傳一次話就換來統萬城地宮的消息,也不算太吃虧。
拓跋燾想了想點點頭,「好。朕正好今日無事。就替你做一次傳信兵。」
檀邀雨看著拓跋燾離開,隨後躺在床榻上,看著羅紗帳上掛著的玉璧押帳喃喃道:「死狐狸,你可別讓我失望……」
拓跋燾剛離開寢殿,門口和箱籠後的翻板就同時發出響動。
檀邀雨立刻用盡全力高聲對門口道:「墨曜,你在外面守著。沒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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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燾果然親自將檀邀雨的話帶給了秦忠志。其實他並不反感秦忠志,甚至從心底高看秦忠志一眼。
轉述完檀邀雨的話後,拓跋燾就好奇地看秦忠志的反應。
拓跋燾又不傻,他自然知道檀邀雨不可能無緣無故讓他親自傳話。只是他實在悟不透這話里的含義。
只見秦忠志聞言就邊搖頭邊無奈地笑。
檀邀雨的意思很明確,讓秦忠志自救。
秦忠志不知是該高興檀邀雨對他的這份信任,還是感動於邀雨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打算扔下他自己走;又或是該心酸自家女郎竟然連救人都讓被救者自己想辦法。
秦忠志笑眯眯地對拓跋燾道:「有勞陛下傳話給外臣。得知女郎安好,外臣也就放心了。陛下既然來了,不如坐下來飲一杯茶。也算是秦某以茶代酒恭喜陛下,入主統萬城。」
拓跋燾左邊的眉毛微微挑高,「你們君臣倒是有默契,一開口跟朕說的話都一樣。」
秦忠志笑容不減道,「外臣久在女郎身邊,所謂近朱者赤,言辭也多少也受到女郎的影響。」
拓跋燾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朕倒是希望她能多同秦相學學,不要總是一開口就戳人心窩子。像她這樣,以後在後宮裡肯定是要吃虧的。」
秦忠志強忍著才沒笑出聲,看來這位陛下是在女郎那兒又碰釘子了。而他要做的,就是把這根釘子錘得再深一點兒,讓拓跋燾如論如何也拔不出來。
秦忠志禮貌地請拓跋燾落座。舉止優雅地邊為兩人煮茶邊似是閒聊地問道:「不知長安那邊戰事如何?如今統萬以收,只要攻下長安,夏朝便再無險可守了。」
拓跋燾卻好像不願多言戰事,只是敷衍道:「奚斤也算是朝中老將了。朕相信有他在,不會讓赫連定那廝猖狂多久的。」
秦忠志聽出了拓跋燾對此事的迴避,也不糾纏,轉了個話題道:「女郎雖然身為國主,可自受封之日起,也沒在仇池國中呆上幾天。苦了外臣,怕有負女郎所託,事無巨細都要過問,就連每日火燭所費,外臣都要心中有數。今次隨陛下入夏宮,這一路上外臣忍不住將看到的花銷都折算成銀錢,所得之數可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啊……」
拓跋燾不知秦忠志為何突然扯起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了,若不是看在檀邀雨的面子上,他早就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