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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柴門之外,贏風止步叩拜,「師傅。徒兒回來了。得知您在閉關,徒兒本不該打擾。只是徒兒有一事需得請教師傅。」
隔了好一會兒,才聽見柴門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何事?」
贏風忙答,「徒兒此前碰到了一個人,內力與徒兒似乎一脈相承。她叫檀邀雨,是南宋大將檀道濟的女兒。不知師傅可曾聽說過?」
「哼!」柴門內傳出一句極其不屑的冷哼,「本尊才不會瞎了眼去認識她!你以後也莫要與她來往!」
「可是師傅……」
「住嘴。瀲灩的事兒你已經忘記了嗎?你絕對不可以對任何女子動情!否則大業難成!」
「徒兒謹記。」
聽到瀲灩的名字,贏風只覺胸口一陣翻湧。他其實並不喜歡瀲灩,只是欣賞瀲灩的灑脫的性情,故而走得近了些。誰想到族人竟因為師傅說他不能動情,就逼瀲灩跳了崖。贏風很難想像,若是他真的有意於邀雨,那師傅會如何做?
邀雨雖然武功不錯,可勝負這種事兒,不是功夫高的就不會輸。
不行,絕對不能變成那樣,自己必須摒除一切雜念,決不能對檀邀雨產生什麼旖念。
贏風一面想著,一面默默離開了柴門外。
第九十二章 、此去蓬萊
自從子墨得知梁翁的安排後,已經連著幾日躲著邀雨。他人雖依舊跟在邀雨身邊,卻總是隱在暗處,無論邀雨說什麼他都不答話,邀雨若是想靠近他,他便會飛速地躲開。
邀雨因此氣悶無比,一邊批閱奏疏,一邊氣哼哼地自言自語,「嬌娘姐姐還說女孩子心思重,我看誰的心思都沒你的重。我不過就是沒有當時便告訴你,也至於你生這麼久的氣?我當時也是被出使北魏的事情弄得昏頭轉向的,之後事情又一樁接一樁的不斷,就給忘記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嬌娘還說男子漢大丈夫要心胸寬廣……嬌娘?嬌娘?」邀雨似乎記得嬌娘和一件很重要的事兒有關來著……
「啊!我還有一事忘了和你說!」邀雨騰地一下從案桌後站了起來,「當初救了嬌娘的是師傅!他說他要去找天下明主!」
「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都能忘了說!」子墨也顧不得生氣了,立刻從陰影處走了出來,讓邀雨仔仔細細把嬌娘的原話重複給他聽。
等邀雨說完,子墨才推測道,「師傅曾說過,你是王者之劍,而他現在在找的是天下明主。這王者和明主是否指的是同一人?」
「你是說,師傅教導我武功,是為了替那個天下明主開疆擴土?」邀雨說完便立刻否定道,「這不可能。莫說現在天下四分五裂,沒聽說哪國的君主特別有賢名。再說,我又憑什麼屈居人下,替個不認識的人打江山!師傅他定是老糊塗了!」
子墨卻沒那麼快否定這個猜測,「無論如何,最直接的辦法還是儘快找到師傅問清楚。」
邀雨點點頭,「等北魏的蓬萊宴結束,我便將國事交給梁翁和秦忠志。咱們自己去找,我就不信,把這天下找個遍,還能找不到師傅!」
天氣漸暖之時,蓬萊宴的約期到了。
楊難當暴露出梁翁暗中藏匿前右相的謀士范倪後,邀雨便直接將籌備蓬萊宴的事交給了秦忠志。
梁翁等人皆以為秦忠志會派青越秦家的子侄親自護送邀雨,卻沒想到他不知從哪兒招募來了五名劍客,連同子墨、盈燕和邀雨,區區八人便上了路。
其實這五人皆是檀道濟精心為女兒挑選的死士,正好藉此機會安插到了邀雨身邊。
秦忠志一路將邀雨護送到秦州上船,邀雨一行會坐著船順流而下到達渤海郡。臨開船之前,秦忠志又私下向邀雨稟報了兩件事。
「臣無能,聯絡各大氏族在伏麒嶺立衣冠冢的事兒,一直進行得不大順利。他們覺得女郎的身份不足以為祖先賜封。」
邀雨微微蹙眉,隨即展開,「也罷,此事暫時擱置。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秦忠志應諾,「只是國中所需銀錢處依舊不少,是否加高南北商人的交易稅,也好充實國庫?」
邀雨不贊同地搖頭,「提高商稅,無異於竭澤而漁。仇池地處山地,若提高交易稅,嚇走了南北商客,很多物資都會短缺。到時候反倒要花大價錢去他處購買。」
秦忠志點頭,其實他也不贊成加稅。
邀雨想了想道,「我記得當初夏朝的賠款有一部分撥到了宮中的私庫,說是用來修建宮室和仙台的。先用這筆錢貼補國庫吧。」
「可是女郎,這錢……」秦忠志想說這錢是有朝一日梁翁與仙姬反目,留著翻身用的。
「事有緩急,先這樣吧。梁翁那邊,我若不在,他也沒辦法讓他孫子自己拜堂成親。」
秦忠志卻把聲音壓得更低道,「關於此事,梁翁選中的人怕不是梁祿。而是在宋地的楊盛之子楊玄。」
「誰?」邀雨一時沒反應過來。
秦忠志趕忙解釋,「就是逃跑了的那位前仇池公的長子。據說此子謙恭仁善,且敏而好學……」秦忠志掃了眼邀雨,又暗中掃了眼四周。心想可別讓子墨聽見他在邀雨面前誇別的男人。
邀雨追問,「何處得來的消息?」
「那日梁翁在府中訓斥孫子梁祿,被咱們的人聽到了風聲。臣順著這條線索查了下去,果然發現梁翁與楊玄有書信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