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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風假意抽了口涼氣,「玩這麼大?不過是選個樓主而已,師父您要不要上來就往人心口上又是插刀又是撒鹽的。」
姜坤難得沒因為嬴風貧嘴而斥責他,他嘆口氣,「樓主之位,所背負的要比任何人都多,若是挨不過這三苦,不如不做,免得害人害己。」
嬴風從來沒見過自己師父露出如現在這樣傷懷的表情,一時竟愣住了。
子墨總算抓到了講話的機會,對著天坑頂上的師公道:「師公。徒孫自知才疏學淺,不堪大任,從沒想過要競爭樓主之位。還請師公准我上去尋師妹。」
師公笑容不見,緩緩道:「的確不是你選,可我們也不能讓你走。因為你是嬴風第一關的考官。」
嬴風和子墨聞言皆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著對方。
「怨憎會是什麼?」師公的聲音再次緩緩自天坑頂部傳來,「明明是自己不喜歡的人,明明是自己怨懟,甚至憎恨的人,卻總免不了要時時見面。甚至有時不得不替對方的利益做事,勉為其難地笑臉相迎。這種感覺,估計最能讓人憤憤不平了吧……」
師公的話說到這裡,嬴風和子墨就都明白了。同輩的幾人中,大約只有他們兩個從最開始就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無論是性格,處事,喜好,立場,兩個人都是旗幟鮮明地站在對立面上,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卻又在檀邀雨這裡變得統一地執著,也因此更加水火不容。
嬴風搖頭嘆息,「這真是……每天最不想見的人,卻總在眼前晃悠個沒完。」
子墨冷冷道:「彼此彼此,若論陰魂不散,大師兄可是當仁不讓。」子墨說著,緩緩抽出佩劍,「師兄請吧。」
嬴風手腕一翻,一根鐵棍便落入他的手中,「說起來我也早就想好好跟師弟較量一番了。不如今日就趁此機會,咱們痛快地打一場吧。」
「且慢,」姜坤卻突然開口制止道,「檀邀雨的第一關要比風兒的難上一些,為求公平起見,你們兩個在比試期間,天坑頂部會隨機射出冷箭。你們必須在躲避冷箭的同時進行比試。」
兩人聞言都一皺眉,這附加的條件怎麼聽起來有些奇怪?可他們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兒。
姜坤卻沒給他們多想的時間,真氣一提,人便似飛起來一般向後躍去,穩穩地落在了天坑的邊沿上。
姜坤剛一跳出天坑,緊挨著天坑邊緣的地方便露出幾十架弩機,整齊劃一地朝下對準了兩人。
雖然這些弩機透著說不出地詭異,可此刻子墨和嬴風兩人的眼中,只能容得下對方的身影了。
嬴風的鐵棍在手上打了個轉兒,「今日我若是贏了,希望師弟以後不要再攔著雨兒與我親近。」
子墨抬起眼來,持劍的手腕只是微微一動,卻瞬間產生了四五個長劍的殘影,隨著子墨輕輕一揮,長劍的殘影也隨之揮動,竹葉劍氣剎那間如雨般紛紛落下。
「能贏得了我再說……」
第四百一十七章 、誰的試煉?
嬴風一棍打下來時,天坑頂部的弩機動了。一圈弩箭頓時向兩人射來!
嬴風卻只當那些弩箭不存在一樣,一心只向子墨撲過去。原本應該射中嬴風的弩箭卻在空中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幾支紛紛落地。
子墨毫無畏懼地用劍去擋嬴風的鐵棍,長劍微微彎曲著接住了鐵棒的攻擊時,射向子墨的弩箭已經近在咫尺了。
子墨白色長袍猛然向上鼓漲,一道氣牆在弩箭即將射到他身上時瞬間開合,將弩箭全都擋了下來。
嬴風一擊未成,急速退後幾步有些驚訝道:「你修成罡氣了?!」
子墨卻全然沒有回答嬴風提問的意思,手上劍招全不放緩,對著嬴風便一劍刺去。
子墨的罡氣出現的雖然短暫,卻還是被天坑上沿觀戰的老者們注意到了。
姜坤立刻向師父道:「師父,子墨那小子的罡氣不大對勁兒!」
師公卻饒有興趣地始終看著,他擺擺手,不疾不徐地道:「莫慌。那孩子自有他的造化。」
姜坤能不慌嗎?一個檀邀雨學會了控制兩氣也就罷了,如今子墨又不知用了什麼邪門歪道學會了罡氣。這樣下去,嬴風的勝算就徹底沒了。
姜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最開始還覺得一定是師父看重贏風,才會在同時進行的兩場試煉中選擇來風兒這邊觀戰。可現在看來,師父此舉似乎還另有深意.....
師公看出了姜坤的焦慮,毫不留情地斥責道:「你就是凡事都太過執著,才會在武學和心境上都久久難有進境。坤小子啊……你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順其自然這幾個字你早該學會了……」
姜坤忙抱拳施禮,「師父教訓的是,徒兒受教了。」
嬴風猜不出子墨的罡氣是何時練成的,只是看他收發依舊有些吃力的狀態,想必是新近練成沒多久。只能用來抵擋一下弩箭的攻擊,想要用來跟嬴風的九線劍氣抗衡還言之尚早。
嬴風的鐵棍舞起來兼具棍法與槍法,不單攻擊的範圍比子墨的長劍更遠,且以快見長,子墨的身法雖然也不慢,但同嬴風比起來還有些差距。
嬴風借著這點兒速度上的優勢,便頻頻向子墨發難。棍法想要快,就免不了要輕。原本子墨還能用單純長劍硬抗,可嬴風卻在不用防備弩箭的攻擊時,便將自己的九支劍氣全都纏在了鐵棒上,使得他的力道時而輕若游龍,時而又重如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