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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去找赫連定聊聊了。」檀邀雨脫掉一身鎧甲,讓墨曜幫她換上仇池國的服飾,轉出來對嬴風使了個眼色,「帶我進去夏營。」
嬴風立刻伸手要去抱邀雨,檀邀雨有些不情願地避了一步,「非得抱著嗎?」
嬴風一副理所當然,「背著的話我跳不動。你最近吃太好,都有點兒發胖了。」
檀邀雨強忍怒火,一腳跺碎了旁邊一塊大石,「你以後講話前,最好先想想,是你的骨頭硬,還是這塊石頭硬。」
嬴風立刻舉手表示投降,然後不顧檀邀雨有些僵硬的脊背將她抱起,腳下披風抹月發力,帶著兩人急速越到比山頭還高的高度。
嬴風心知無論他現在做什麼,檀邀雨都不會反抗,於是壯著賊膽捏了捏邀雨的腰肢,「還是有點兒肉抱起來舒服。」
檀邀雨立刻耳根發紅。她大概是過了抻個子的年紀,所以最近身上開始長肉,乍看上去不顯,實際讓她多了點兒女人的曲線,不再是遠望一根杆子了。
這明明不是壞事,可偏偏從嬴風的嘴裡說出來,就讓檀邀雨十分地彆扭和介意,絲雨輕弦立刻就要開始攻擊。
嬴風趕緊討饒,「在空中呢!空中呢啊!掉下去咱倆都得受傷。」可偏偏他這張嘴也是管不住地想鬧檀邀雨,想看她因為自己鬧脾氣。
「我說你是不是這幾天都沒洗澡?」
嬴風的話音未落,就感覺懷裡的檀邀雨僵了一下,他趕緊在自己被絲雨輕弦穿成篩子前補了一句道:「為什麼身上還是香香的?」
這次不止是耳根,邀雨的臉都燒了起來,她有些奇怪地摸摸自己的雙頰,鬧不清現在的情緒究竟是什麼。
這一幕落在嬴風眼裡,簡直比打了勝仗還讓他開心!會害羞的話,就說明邀雨的情緒已經漸漸擺脫蠱蟲的控制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只要自己繼續這樣逗她,那蠱蟲早晚會無法再壓制邀雨的情感?
嬴風來不及細想,就已經看見腳下被燒得亂七八糟的夏軍軍營了。
嬴風辨認了一番,帶著邀雨直接落到了一個軍帳前面。
伴隨著守衛「什麼人!」的大喝,赫連定周圍的幾名守衛就都被檀邀雨的罡氣彈飛了出去。
邀雨旁若無人地掀了帳簾,踱步入內。
見赫連定已經拔刀相對,身上的鎧甲也全整齊,估計他這幾日都沒敢放鬆過。滿臉雜亂的胡茬,凹陷的臉頰和眼窩。真的很難讓邀雨將眼前這人跟大名鼎鼎的平原王聯繫到一起。
檀邀雨隨意地一擺手,赫連定緊握的刀就脫手自己飛了出去,穿破了帳篷掉到了外面。
邀雨淺笑,「舉刀相向?這可不是待客之道。你怕是還不認得本宮,本宮乃仇池仙姬檀氏邀雨。」邀雨掃了眼兩手空空的赫連定,「本宮是該稱呼您一聲平原王,還是夏皇?」
平原王是赫連昌還在位時給赫連定的封號。雖說赫連昌被俘後,赫連定自立為帝,不過終究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各國也並不認可他這皇位。畢竟他大哥赫連昌還活著,也並沒有給他任何傳位昭書。
赫連定一聽是仇池仙姬,警惕只比方才更甚,「你怎麼進來的?!這座山都被朕的人把守著,你是如何上的山?!快說!」
在赫連定想來,檀邀雨一定是找了什麼能避開耳目的偏僻小道。若是這樣,他這兩萬夏軍就有救了!
檀邀雨猜到了他的想法,只覺得愚蠢這東西大概是真的會遺傳,她冷冷地反問:「本宮姑且稱你一聲夏皇。夏皇若問本宮是如何上的山,不如先問問你的父皇和兩位哥哥是怎麼死的。」
雖然那三位當初是實打實地自相殘殺,可檀邀雨不介意冒領幾個人頭來恐嚇下赫連定。
赫連定的臉果然白了一分。雖然很多人謠傳父皇和兩位皇兄是死於仇池仙姬的詛咒,可赫連定從沒信過。作為赫連皇室唯一還算有領軍之能的赫連定,他從來只相信真刀真槍。
可面對檀邀雨的憑空出現,赫連定的人生中第一次懷疑這世上怕是真有神力存在。赫連定其實曾對北涼的廣武城一役中遠遠見過檀邀雨一次。
他後來也得知,檀邀雨在那一役中,用他的士兵身上扒下來的甲冑,喬裝成自己人混入了統萬城,以至於統萬城後來被奪,整個大夏從此衰落。
第五百六十八章 、做一條狗
細細論起來,檀邀雨和赫連定的仇可是結得深不見底。所以赫連定直接懷疑地問道:「你是來殺朕的?」
「不,」檀邀雨一點兒都沒有賣關子的意思,直接道:「本宮是來給夏皇指一條生路。不妨告訴你,本宮和北涼的軍隊如今都駐紮在離此地不遠的地方。我們原本可以等你們同北魏拼個你死我活後,然後再趁機將你們一網打盡。」
檀邀雨的語氣變得愈加輕鬆,「可是本宮聽說,夏皇的哥哥,也就是北魏如今的會稽公赫連昌就要到了。想必不用本宮說,夏皇也能猜到他是來做什麼的。赫連昌雖然昏聵,可他好歹是名正言順的前夏皇。若是他親自招降,許以高官厚祿,夏皇覺得您如今的將士有多人還會陪著您,誓死守在這山包上?」
赫連定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若說這世上如今最不想見到赫連昌的,怕就是他的這位親弟弟了。
赫連定很清楚,自己同已經被圈養起來的皇兄不一樣。皇兄雖然生得偉岸挺拔,實際就是個酒囊飯袋。所以北魏才會留下他,用來招安其餘的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