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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義隆接過內侍小心遞過來的竹簡,手指摩挲著竹簡外面的繡龍布袋。
他抬手將嬴風剛給他的那瓶藥遞給內侍,「拿起給太醫院,讓他們仔細查查這究竟是什麼藥。」
內侍低頭接過藥,小心地退了出去。劉義隆這才將竹簡的布袋打開,一點點將竹簡在錦被上攤平。
「行者樓……拜火教……朕還以為父皇是病糊塗了才讓人寫下如此怪力亂神的東西,還當寶貝一樣傳給大哥。看來竟是朕知之甚少了……」
劉義隆握著竹簡的手指倏然縮緊,「行者樓……前朝皇帝找了你們那麼久,你們都未曾現身。此時又為何出現……」
「檀邀雨………早知道就該直接殺了她。檀家原本就兵權在握,若是再多了個行者樓……」
劉義隆原本就因病蠟黃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的目光掃到旁邊的案桌。那上面堆了滿滿一座小山似的奏疏。
劉義隆一直病著,國事不能全靠朝臣處理。不少事兒還是得他親自做決定。
那堆奏疏里,有一卷是王弘請辭,並舉薦彭城王入宮輔政的。劉義隆一直將這份奏疏壓著未批,因為他很怕。
他一直是病症纏身,最近更是越來越感覺心力不支。雖然嘴上不願意承認,可他心裡偶爾會想到,若是自己駕崩……
長子才兩歲,又是因出生的日子不對,至今不敢對外公開,甚至皇后都不願意親自照料這個兒子。
若是自己死了,那孩子要如何在這虎狼環伺的朝堂中活下來?幾乎是轉瞬就會被撕碎生吃!
若是彭城王入宮輔政,而自己又沒挺過去,自己唯一的血脈會下場如何,這簡直是想都不需要想的事兒……
可如今不同了……嬴風說了,他的壽命還很長……他不會那麼早就因病駕崩。只要他活著,即便彭城王入宮,自己也能壓制住他。
而彭城王,則能壓制住檀家……
「要不要賭這一局?」劉義隆握著手中的竹簡,「前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既然如此,不如賭自己會贏。」
劉義隆深吸一口氣,對外面吩咐道:「來人,去宣王弘和王華即刻入宮見朕。」
第四百八十九章 、白占便宜也可
檀邀雨和子墨走進花魁宴的花廳時,差點被裡面的金碧輝煌閃瞎了眼。
檀邀雨指著花廳中心造的一個蓮池,一臉氣憤道:「他們就在船上,外面就是河水,還在船上造個蓮池,這是不是有病?」
其實檀邀雨很想說,一個破蓮池,還用白玉欄,描金漆,珊瑚寶珠,青石底,這足以證明……她對謝家下手還不夠狠!
忽而一條羅紗裹著香風迎面而來,檀邀雨強忍著才沒錯步躲開。一名衣著……「襤褸」的女妓柔著腰肢扭進邀雨懷裡,看著檀邀雨已經完全僵掉的臉嬌笑不斷。
「瞧瞧,瞧瞧,奴家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清秀的小郎君……哎呦,看得奴家心口直跳,小郎君快來幫奴家揉揉,看看奴家是不是病了?」
子墨原想出手將女妓扔出去,可邀雨快速掃了他一眼,示意他別暴露武功。
邀雨的手扶上女妓的腰,似是託了她一把,卻在女妓的腰眼兒上用了些巧勁兒。
那女妓只覺得身上一陣酥麻,人本能就站直了,可手卻依舊不死心地攀在邀雨的胳膊上,甜笑著問:「小郎君一直看著金蓮池,可是想同奴家一同下水戲耍一番?哎呀……可惜今日是花魁宴,一會兒那金蓮池還要放金蓮。否則奴家還真是想同小郎君入那蓮池中,醉生夢死一番……」
女妓說著,眼中含媚,竟又往邀雨身上靠來。
檀邀雨自然地搭上女妓的腕子,輕輕一按。那女妓就周身打了個哆嗦,渾身無力地被後面的子墨架住,放到一張軟墊上坐好。
邀雨笑著對女妓道:「我們兄弟二人是第一次來這花船上,姐姐可否教教我們,這花魁宴一會兒是如何個玩法?」
女妓媚眼如絲,眼睛一直在邀雨的臉上打轉,「自然可以。你若願意,姐姐還能教你更多呢。」
這女妓說得露骨,邀雨卻假裝聽不懂,只笑著問,「姐姐方才說,要在池中放金蓮,是什麼意思啊?」
「放金蓮不就是放金蓮嘍,還能有什麼意思?」女妓指著這花廳周圍,「一會兒那上面都會坐滿了人,看中哪位妓娘就可以花錢在池中為她放一盞金蓮。每個妓娘的金蓮上都有自己顏色的寶珠。最後看池中誰的寶珠多,誰就是最後的花魁。」
「金蓮是指真的金子打的蓮花?」檀邀雨問。
「這是自然。」女妓笑著點頭,還不忘了伸手在邀雨的臉上摸了一把。
檀邀雨沒在乎自己被人占了便宜,但她是真的酸了,這些人究竟是有多少閒錢?沒處用的話,給她不好嗎?朱家的生意散掉了之後,行者樓的收入少了五成不止。
可她還有那麼多費錢的事兒要做,比如建學堂,比如招募遊俠兒,比如對付拜火教……上天好像註定了她這輩子存不住錢,不管她斂了多少財,總有化個精光的理由。
女妓往檀邀雨身邊湊了湊,帶著莫名的醋意問:「小郎君可是有心儀的妓娘了?今日是來為她助威的?讓奴家猜猜?是雁回月還是雲疏疏?總不會是碧淵吧?」
邀雨不去理那女妓的問話,反倒觀察起四周來。這花廳由於建在船體之中,不僅中間有個巨大的天井似的花廳可以坐人,四周還建了兩層雅間,有竹簾遮擋,方便貴人掩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