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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不知道他只要穩穩噹噹的往朝堂上一站,所有的流言都會不攻自破,只不過,憑什麼?
文官和武將的確多有齟齬,但齊欒總以為在外敵面前,是可以一致對外的。
齊欒的那些下屬們自然也是心生不滿的,但如今流言愈演愈烈,若齊欒再不出面,一形勢只怕是會對他愈發不利。
「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不如何。」齊欒冷淡道,他生平最討厭的便是被人脅迫,無論是因為何種原因。
去上朝並不是難事,讓他反感的是朝中那些聽風就是雨的大臣們,「這件事情容後再議,南疆可還有其他消息傳來?」
羅察和另一個將領對視一眼,說起千山和千夜的消息來,他二人是齊欒的心腹,此番齊欒回京,他倆還一直留在南疆查探消息。
「千夜他們還沒有找到……」
「我說的不是這事,沒找到便沒找到,無礙。」齊欒隨意擺擺手,儼然沒太放在心上。
千夜和千山是留在南疆找南疆巫醫口中的聖花,那種傳說中的花,存不存在都沒人知道,何況是尋找?
齊欒這次傷勢頗為嚴重,軍醫說會影響壽數。而那傳說中的聖花可以延年益壽,齊欒心中其實是不怎麼相信的,他不信南疆的巫醫,更不信南疆的所謂聖花。
在齊欒看來與其去費心費力找這聖花,還不如回京多吃幾支人參來的實在。
偏這些下屬們深信不疑,齊欒只當他們是在南疆待得太久,被影響的太深。
「南疆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鬥爭愈發激烈,只不過南疆的國君並沒有明確表示要支持誰。」
齊欒聽罷點了點頭,南疆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向不和,這兄弟二人一個主戰,一個主和。
不過是一個蠢些,一個聰明些。
聰明些的那個,知曉一味打仗消耗不起,便主和,以期能夠休養生息,來日再戰。
他隨意的點了點頭,便說自己知曉。
「傳消息回去,盯緊了他們兩個,若是有什麼異動一定第一時間來報。」齊欒對南疆大皇子和二皇子奪權並沒有什麼在意的。
只是不願他二人爭權奪利,禍害邊疆百姓罷了。
該談的事情也談的差不多,眾將士們久居邊疆,極少有時間來到金陵的酒樓,如今托齊欒的福,能在金陵待那麼久,還能來金陵的酒樓,他們一時之間心猿意馬。
眼巴巴的看著齊欒,問道可不可以喝酒。
若是以往,齊欒自是想也不想的答應下來,但如今可不行。
他兜里的銀子,統統都是雲若妤給的。
公主殿下早上出門前還特意交代,讓他買些自己喜歡的,齊欒看著雲若妤那依依不捨的模樣,只覺得兜里的銀子分外燙手。
他自己都捨不得動那些銀子。
如何還願意給他們買酒?
「本將軍如今在府中養病,已許久未得朝廷俸祿,金陵美酒遠赴盛名,自然也是價值不菲……不過,本將沒錢。」齊欒洋洋灑灑說了一堆,眾將士們其實大多數都聽明白他的意思。
但他們是真沒想到,大將軍如今連迂迴和含蓄都不願再用。
直接就是一句,沒錢?
「將軍可還記得昔日在邊疆,您說等回了金陵,一定帶我們嘗嘗金陵的酒水。」一位將士不滿的開口。
齊欒似笑非笑的扯過一旁的水壺,慢慢的給他倒了一杯,「挪,酒沒有,水倒是挺多。」
所有人:「……」
大將軍這是在耍賴嗎?
「若是無事,本將就先回了。」齊欒在眾人那哀鴻片野中,慢悠悠的離去。
留下眾人議論紛紛,「將軍這麼著急回府做什麼?」
「自然是回去看公主,五公主如今不是住在將軍府?」
「不是說將軍不喜公主?」
「怎麼可能?你們難道從來就沒發現過?從前金陵送來書信時,將軍那日的心情都會好許多嗎?」
「喔——口是心非,口是心非啊。」
眾將士們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齊欒離開廂房之後,找到掌柜給他們點了一桌子酒菜,隨後拿出自己的印信,讓掌柜到時候去府中結帳。
掌柜仔細的瞧了瞧,多嘴問了一句,「可是將軍府?」
齊欒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大自然,但很快就被自己給掩飾過去,「送去鎮北侯府上。」
雖說父親和叔伯們如今不在家中,但祖父和母親在,如今府上是母親掌家,這銀兩,母親應當不會不管。
齊欒無法釋懷自己如今這年紀,在外頭賒了帳還要把帳單送回給母親的行為,索性開始掩耳盜鈴。
誰讓他的私產和鋪子分紅,還全部都在侯府母親手中,他將軍府上,可沒有庫房這種東西。
等日後還於母親便是。
想明白這事之後,齊欒慢慢走在城中散步,路過一家書齋,想起雲若妤讓他給自己買些筆墨紙硯。
齊將軍認真的想了想,只覺得那些東西並不怎麼用的上,小公主攢點銀子也不容易,還是不要亂花的好。
他默默的離書齋遠了些,腳步順勢一拐,拐去了另一條街,毫不猶豫踏進抱月齋的大門。
作者有話說:
看看我的求生欲,將軍不是媽寶男,他平時不住將軍府的,然後常年在外打仗,賞賜的那些田地和鋪子,肯定要有人打理,他還沒有成親,所以是母親打理的。俸祿確實沒多少,現在都被公主霍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