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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們為什麼要抓我們?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雲若妤顫著聲問他,原本心中就害怕,方才走進來時瞧見牆上的刑具和一旁的烙鐵,雲若妤的心便又顫了顫。
安靜下來之後,齊欒才發現雲若妤在發抖,他想了想,攬住了雲若妤的肩膀安慰道:「我們什麼事情都沒做,什麼都沒有做錯,他們也許是有什麼誤會。」
「你別害怕,我們問心無愧,肯定可以出去的,官府審案是要有依據的,這天下沒有誣告成功的道理,律法是最公平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在齊欒的勸說下,雲若妤總算沒有那麼害怕,她看著那些刑具掩耳盜鈴的閉上了眼,齊欒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調整了位置擋住她的視線。
結果剛好沒一會兒,不遠處就傳來了犯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雲若妤被嚇得又是一抖。
齊欒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飛快的用手捂住雲若妤的耳朵,不讓她去關注,「好了好了,沒事了,什麼事情都沒有。」
牢房裡非常空曠,這慘叫聲又太過於撕心裂肺,就算齊欒捂住了雲若妤的耳朵,還是有些聲音會無孔不入的鑽進來。
齊欒聽到這聲音真真是想把高遠拎過來揍一頓,他當京兆府是刑部大獄嗎?還擱這兒審問犯人?能不能幹點人事?
齊欒不知因為有他在的緣故,雲若妤已經沒有那麼害怕。
他還在憂心不已,不停的和雲若妤說話,不住的安慰她。
雲若妤抬起頭,看著齊欒的側臉,不知不覺間,眼淚就掉了下來,夫君明明待她這般好,可他又為什麼要騙她呢?
牢中的雲若妤和齊欒水深火熱,公堂之上的京兆府尹高遠也忙的不行,街市上的混亂的確已經解決,但這件事情卻擴散的極遠,有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百姓。
都說要過來瞧瞧這「拋棄糟糠」的秀才是個什麼模樣。
這一傳十,十傳百,沒一會兒就把京兆府堵得水泄不通。
京兆府尹高遠聽說手底下的人抓到了一個人犯,還是從管轄商會的朱六哪兒搶來的,心裡別提有多高興。
「老爺您是不知道,那人犯原本都快要被朱六給帶回去了,還是小的拿著文書半道給截過來的。」師爺迫不及待的說道,把當時的場景和不易描繪的活靈活現。
京兆府尹瞥了他一眼,「我說朱六怎麼這麼沉不住氣跑來京兆府了,原來是你幹的好事,不過,做得好。」
師爺得了高遠的誇讚,得意的笑了起來。
這京兆府尹的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什麼都管,上到金陵周邊的刑事案件,下到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要經過他們的手,原本這商會也是他們管轄的範圍之內,但是本朝太子看重商人,特意從戶部提拔了個官員來管轄這些事兒。
沒了商會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高遠本來是高興的,他還想著甩開了一個大·麻煩,但是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發現,沒了商會之後,他的油水就少了許多。
高遠幾次三番想把商會的管理權要回來,結果屢次被駁回,這事兒被朱六知曉以後,他還嘲諷京兆府尹目光短淺,貪心不足蛇吞象。
兩人的梁子就是這麼結下來的。
那些商人們大多謹小慎微,鬧出來的大多都是些小糾紛,高遠根本管不著他們。
今兒個難得能從對方手裡搶人,他可不心情好嗎?
只是高遠也沒想像到會有這麼多人圍觀,「這人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了這麼多人?」
「老爺您還沒看案卷?」
高遠往外頭瞅了瞅,不以為然道:「我這不剛去應付朱六了,還沒來得及。」
師爺聽罷,立馬回道:「說是拋棄糟糠和旁的女子曖昧不清。」
高遠點了點頭,大概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百姓來圍觀了,這於民生息息相關,不怪乎他們激動。
比起什麼殺人放火入室搶劫的。
百姓們更加關注鄰居丟了幾隻羊幾頭牛,隔壁小叔子和嫂子是不是有曖昧之類的消息。
高遠見狀放心下來,他還以為是手底下的人不知輕重抓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才惹得眾人圍觀,既然是這麼件小事,那就一切好辦。
他整了整衣衫,一拍驚堂木:「升堂。」
師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捕頭站了出來朗聲道:「升堂——帶人犯,帶苦主——」
高遠捧起一旁的茶盞颳了刮杯蓋,心情極好的吹了吹上頭的茶葉沫兒,今兒個沒啥事,等審完這個案子,剛好回家可以早點放衙,回家陪陪夫人。
沒一會兒雲若妤和齊欒就被帶上公堂,原告也上來了,麻溜的跪了下去。
齊欒沒跪,自然也不會讓雲若妤跪,他倆就好端端的站著。
高遠還在那兒和他的茶葉較勁兒,也沒在意面前的人,他沒聽見動靜,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煩,剛想抬頭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結果等到看清楚堂下站著的人,嚇得差點滑倒在地上。
他一時不查,被熱茶燙的噴了出來,茶葉糊了一臉,他連忙用帕子略去,聚精會神的盯著面前的人。
老天爺啊,這煞神怎麼到這裡來了?
難道是因為京中的流言?可那些流言不是早已經沒有了嗎?
齊大將軍是怎麼回事?流言傳的最厲害的時候沒有出現,這會兒現身,莫非是想要秋後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