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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妤略微不滿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他的臉色有點兒糟糕,儼然是這幾日的變故造成的,雲若妤見到夫君這般模樣,著實也有些心疼。
只不過,他們不能休息,生活都還沒有保障,怎麼可以懈怠?
雲若妤見男人沒有反應,便又硬起心腸伸手推了推他,「夫君,你倒是起來呀。」
齊欒睡得迷迷糊糊之時被一個軟乎乎的聲音吵醒,稍稍一聽就知道是個女人的聲音,但齊欒素來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他的臥室也從不讓旁人進,這會兒頭疼欲裂,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脾氣。
他疲憊的睜開眼,剛想呵斥來人滾出去,卻在瞥見雲若妤的那一刻驟然一愣,那些要脫口而出的話悉數都被吞沒。
齊欒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迷糊的喊道,「公主,您怎麼過來了?」
雲若妤聽到這個稱呼,眉頭皺了起來,夫君怎麼還喊她公主?
磕到腦袋後胡言亂語的毛病,也不知道有沒有大夫能治。
雲若妤心中閃過一絲無奈,見他清醒過來,緊皺的秀眉總算是鬆了松,有些不滿的看著他,「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嗎?你怎麼還不去書院念書?」
齊欒抬起頭看了看外頭,天色才剛蒙蒙亮,撐死不過寅時,這時候起來去書院念書?
「我一個時辰之前才剛睡下。」齊欒耐著性子,試圖和雲若妤講道理。
偏偏雲若妤這會兒什麼都聽不進去,拽著齊欒的胳膊就要把他從床上拖起來,「雖然旁人懂得知恩圖報,你我如今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再無後顧之後,可這畢竟是旁人的屋子,寄人籬下的滋味可不好受,夫君你還是要勤勉些,早些考取功名才是正經事。」
齊欒看著面前的女人一本正經的說著這些勸解的話,已經可以坦然處之。
所有的震驚和疑惑,早已經在三天前就用完,如今剩下的也只有麻木。
無論是雲若妤喊他夫君,還是催他去念書。
齊欒都已經能夠雲淡風輕的面對,只是他全然不知,這小公主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別人的屋子?寄人籬下?」齊欒似笑非笑的開口,差點兒被氣笑了。
她可真是會想。
「夫君,我知你心中不快,可我們那屋如今已經不能住人,為了以後,還請你暫且忍耐一番。」雲若妤頗為善解人意的開口,「比起這金碧輝煌的屋子,我寧願同夫君一塊兒住茅草屋的。」
齊欒心道就算雲若妤敢去住茅草屋,他也不敢讓她去。
他張了張口,很想打斷她這匪夷所思的奇思妙想,只不過想起太醫說的那些話,有再多的解釋也只能咽回去,只能順著雲若妤的話往下說,「好,我知道了,我起來念書。」
齊欒粗魯的掀開被子,滿臉不耐煩的坐起身,雲若妤見他終於起來,衝著齊欒展顏一笑,「夫君自行洗漱,我去廚房給你準備些吃的。」
齊欒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得到答覆的雲若妤歡快的跑了出去。
齊欒看著雲若妤那歡快的模樣,萬分疲倦的按住額頭,他敞著中衣坐在床沿上,冷著臉呼喚自己的副將,「羅察。」
一直守在門外的羅察聽見動靜立馬竄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行禮,「將軍。」
齊欒指了指門外,問雲若妤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跑來他的臥房。
羅察看了一眼齊欒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解釋,「這,公主殿下要找您,末將如何攔得住?」
他就算能夠攔得住,也不敢攔啊。
「五公主如今這般狀況,她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這要是傳出去,於她名聲有礙。」齊欒一想到這裡,就頭疼不已,板著臉訓斥道。
偏偏將軍府的這些莽漢們,做事永遠都是一根筋的,「末將這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不是您說的嗎?將軍府無論什麼地方公主都可以去,不必拘束著她。」
齊欒盯著羅察幽幽冷笑,「你倒是乖覺。」
羅察自知理虧,半晌未曾說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輕聲詢問道,「將軍可要在睡會兒?」
如今才不過寅時,雖說已經到了要上早朝的時辰,可承蒙陛下恩准,齊欒最近是不需要去上朝的。
他原本在西南邊境駐守,因為先前和南國的一場戰役身受重傷,被陛下召回京城養傷。
如今傷勢好了七七八八,齊欒本想回西南邊境,卻沒曾想發生意外,而這意外便是雲若妤。
齊欒和雲若妤有婚約,只不過這婚約政治成分居多,雲若妤甚至連齊欒長什麼模樣都未曾見過,更別提能有什麼感情。
戰場上刀劍無眼,有今日沒有明日。齊欒這次受傷更是九死一生,差點兒救不回來,養傷期間的齊欒深覺自己不應該耽誤一個小姑娘的大好年華,滿打滿算雲若妤今年也才滿十六。
他若是出了什麼事,雲若妤可不就成了寡婦。
她雖貴為公主,大辰也允許寡婦二嫁,可寡婦這名頭總是不怎麼好聽。
齊欒思來想去,便想著在他和雲若妤還未成親之前,提出要解除婚約。
只是這退婚卻並非那麼容易,不僅今上不同意,便是太子和七皇子也不答應。
原本這件事兒知情人也只有那麼幾個,卻不知什麼地方走漏了風聲,讓雲若妤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