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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端端的同一個農家女計較什麼?」阮氏無奈的按了按自己的額頭,想起今日自己瞧見的那一幕,心中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別是被二郎給騙了。」
張嬤嬤心裡也有這個想法,但怎麼都不敢說出來,這會兒還在勸主子,「夫人,怕是想的過了些?我們將軍應當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這樣的人?」阮氏冷笑連連,「你瞧瞧他如今做的這些荒唐事,讓我如何相信他?」
「等他從牢里出來,我親自去將軍府看看情況。你這幾日打探消息的時候小心些,莫要讓公爹發現。」阮氏頭疼的按住額頭,武將重諾,若是讓公爹發現齊欒的所作所為,不知又要鬧出什麼亂子來。
張嬤嬤應了聲,不再多言什麼,開始伺候阮氏喝藥。
翌日一早,張嬤嬤還在廊下替阮氏熬藥,門房那邊就來報,說是阮二姑娘來了。
張嬤嬤立刻就讓人把阮凝給請進來,「二姑娘,您怎麼那麼早過來了?」
「嬤嬤,我有事要找姑姑,姑姑可起了?」阮凝糾結了許久,還是決定親自來鎮北侯府一趟。
若這事兒是個誤會,便也就罷了,倘若當真是什麼很要緊的大事,她不得早早的過來告訴姑姑一聲?
張嬤嬤聞言也沒有多問,便領著阮凝進了屋。
阮氏也沒想到阮凝會這麼一大早過來,著實有些奇怪,「凝兒,你怎麼這麼早過來?可用過早膳?想吃些什麼讓張嬤嬤吩咐了廚房去準備。」
阮凝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
這幅奇怪的模樣讓阮氏心生困惑,也沒再繼續問早膳的事情,反而問她這麼早過來,可有什麼要事。
「姑姑…凝兒,有一件事情想要同你說,不過這也許是個誤會…」阮凝看著阮氏,一咬牙把那日撞見齊欒和雲若妤的事情說了出來。
阮氏聽完,只覺得頭疼欲裂,「還在金陵鬧市上支攤賣香囊?」
阮凝用力的點了點頭,並且添油加醋,「還賣我兩百文,明明他娘子說,一百文就可以。」
阮氏:「……」
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
「凝兒,你且把自己看到的事情,統統告訴姑姑。」
阮凝不敢有任何隱瞞,事無巨細的告知阮氏。
昨日街上實在是混亂,阮氏只是遠遠的瞧見個模糊的影子,聽到齊欒稱呼她為娘子,其餘的便沒有看的太清楚。
如今聽阮凝這麼一說,阮氏的心突突的往下沉。
齊欒長這麼大,阮氏還從未見過他對誰這般上心過,那件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姑姑,那姑娘好似不知道表哥的身份?」阮凝小心的猜測道,穿著布衣荊釵賣香囊,總不能是什麼特殊愛好吧?
「應當是不知道的,我現在只怕你表哥花言巧語騙了人家姑娘。」阮氏說起雲若妤昨日還眼巴巴的去牢里探望齊欒的事情。
聽的阮凝一陣心酸。
「這…表哥對這姑娘,瞧著不像是虛情假意的,我還從沒見過表哥對什麼人這般上心呢。」
拿著摺扇替人扇風?這事兒阮凝根本就不敢想。
阮凝都能看出來的事情,阮氏如何不知?可這又有什麼用?
「真心又如何?你表哥身上尚有婚約在,陛下和娘娘如何能容忍?便是被太子和長公主他們知道,也不會善罷甘休。」阮氏說的都是事實。
她如今不過是站在齊欒的立場,才能客觀的對待,若是換個立場,她女兒被人這般對待,阮氏根本就坐不住。
「那姑姑打算怎麼辦?」
「等你表哥從京兆府出來,我親自去將軍府一趟。」
姑侄倆面露擔憂的坐在一塊兒,兩個人越聊越覺得事情很嚴重,但阮氏沒有輕舉妄動,她想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便讓張嬤嬤派人盯著雲若妤。
阮氏早已經打定了主意,至於在牢里的齊欒?
反正也餓不死,她就不用管這麼多。
此時此刻在牢中的齊欒,完全不知母親和表妹已經你一言我一語的給他定了罪,他這會兒正在享受著甜蜜的折磨。
高遠為了贖罪,一日三餐都挑最好的準備著,從早上開始,就有源源不斷的吃食送過來。
各種糕點和茶水一點兒都不曾落下。
齊欒在牢中無聊的緊,便時不時的用些糕點茶水,至於那一日三餐,則統統拒絕,因為雲若妤會準時給他送過來。
齊欒覺得太過折騰,卻又勸不住雲若妤,只得聽之任之。
雖說前一日以官府禮遇讀書人的理由把他牢房的擺設和布置糊弄了過去,但齊欒清楚,雲若妤的懷疑依舊在,昨日並沒有完全信服。
於是,齊欒就想到了個好法子,讓獄卒在外頭守著,在雲若妤出現之前,把牢房中的這些精緻吃食全部收了去。
至於那錦被軟枕,為了不讓雲若妤看出來,也讓高遠連夜著人做舊。
雖說他如今還住著豪華的牢房,但從表面上來看,已經看不出太大的差別來。
雲若妤拎著食盒進來,獄卒才剛剛把東西搬出去。
她粗粗的掃了一眼,發現擺設和昨日的大不相同,眉頭皺了起來,「這官老爺昨日是做的面子功夫嗎?這才過了一個晚上,就不用禮遇讀書人了嗎?」
齊欒:「……」
這是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