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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瞧見齊欒這模樣,心中更是覺得怪異, 她也沒說五公主是傻子不是, 怎麼就這麼巴巴的開始解釋了?
「認知?」阮氏對此有些不太理解,「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現在認定自己是一個農婦,而我是她的夫君, 是個窮秀才。」齊欒面無表情的開口, 內心毫無波瀾。
阮氏看了一眼齊欒,多少是有點不相信的, 「你, 窮秀才?」
齊欒忍痛點頭, 再多的細節他也不太想說。
要是被人知道他四更天起來念書,那當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窮秀才住那麼好的宅子?她就不懷疑?」
「呵……」齊欒冷笑一聲,把宅子的事情解釋了一番,阮氏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關鍵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為什麼大家都那麼平靜的接受了?
齊欒能夠接受也就罷了,南疆多是巫術蠱術,多的是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常年待在南疆,接受能力應該比一般人強些。
陛下和娘娘還有太子殿下他們,是怎麼能接受的?還讓五公主住在將軍府?
「你和五公主雖有婚約,但你二人到底還未成親,這是否不妥?」
「五公主受傷醒來之後誰也不認識,只認得我,陛下迫不得已才將人交給我照顧。」齊欒有些無奈的開口,若不是情勢所迫,他也不想這樣。
「五公主從來深居簡出,宮宴上都不怎麼見得到人,怎麼好端端的會受傷?」阮氏也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這件事情聽起來哪哪兒都不對勁,尤其是這受傷。
皇宮裡的侍衛和女官們,難道還能任由五公主受傷?
況且五公主是帝後的幼女,自出生起就萬千寵愛在一身,生病受傷了,有的是人照顧,怎麼輪也不會輪到齊欒來照顧。
齊欒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難不成要告訴母親,雲若妤受傷是因為他想要退親?
他想要退親的事情,也只有陛下和太子殿下還有七皇子清楚,齊欒並未告訴母親。
陛下也沒有同意退親,所以雲若妤現在,還是他的未婚妻。
既然事情都沒有敗露,齊欒也不想告訴母親,免得還要面對母親的責難,「許是出去行宮遊玩的時候,一時不慎受了傷。」
「那為何她誰都不認識了,只認識你,我記得你倆也沒見過面。」阮氏心中還在奇怪。
但是這一點,就連齊欒自己都不清楚,他得知雲若妤受傷後,便被陛下宣進宮去,雲若妤昏迷了三日,他也在宮殿外整整守了三日。
雲若妤醒過來的那一日,只能用雞飛狗跳和兵荒馬亂來形容。
她什麼都不記得,誰也不認識,看著自己的宮殿眼中露出了非常迷茫的神情,哭鬧著要離開,陛下和娘娘一直守在她的身邊,見她如此很是擔心。
太醫一窩蜂的圍上去,雲若妤更加害怕,從床上跳起就要往外跑,所有人都攔不住,跑到宮殿外瞧見齊欒才冷靜下來。
而後雲若妤就欣喜的朝齊欒跑過去,一直躲在他身後,小聲的喚著他夫君,眼眸中滿是慶幸和喜悅。
齊欒如今聽母親問起,回憶起之前的事情,倒是覺察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只是當日在宮裡,他根本就無暇顧及。
雲若妤那句夫君一喊出來,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朝他看了過去,好似在問他是怎麼回事。
可齊欒如何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一直都在外頭守著,連雲若妤何時醒來的都不知。
齊欒一頭霧水,雲若妤躲在他身後不肯見人,太醫想靠近無果,就連順帝和皇后娘娘想要靠近,也被拒絕。
齊欒稍稍往後退,雲若妤就亦步亦趨的跟著,死死的拽著他的胳膊不肯放手,眼淚汪汪的問齊欒方才為什麼不在,為什麼要留她一個人。
所有人看齊欒的眼神都開始不善起來,齊欒解釋了許久,才讓帝後相信,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雲若妤那會兒剛剛醒來,太醫交代不能受刺激,任由她折騰下去只怕後果不堪設想,但云若妤拒絕任何人靠近,這安撫雲若妤的重任,就落到了齊欒的頭上。
齊欒頂著眾人的壓力,還得費心安撫雲若妤,真真是如同芒刺在背,差點兒就交代在了宮裡。
最後他硬著頭皮哄著雲若妤,才讓太醫順利的給她扎了針,讓她暫時昏厥過去。
原以為雲若妤醒來就會好,但誰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太醫診斷後說不能讓雲若妤受刺激,面對那情況,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帝後和太子殿下一塊兒商議了許久,才讓齊欒把雲若妤帶回府中照顧。
這其中原委太過曲折,齊欒也不知要怎麼和母親一一解釋。
至於為何只認識他,齊欒是真的不清楚,便開始胡亂找藉口,「也許公主殿下覺得孩兒長得面善,很像她的夫君。」
齊欒隨口胡謅,阮氏著實懶得聽他的這話,「二郎,你雖不是女子,可說話做事也別這般的沒皮沒臉,好歹注意些。」
這些話說出來,也不怕旁人聽到了笑話。
齊欒沒再說話,阮氏見狀也沒再提,便問起了別的事情來,「五公主這傷是否很嚴重?太醫有說什麼時候會好嗎?」
齊欒聽到這兒,瞬間沉默了下來,雲若妤是傷到了頭,情況挺嚴重,太醫也只是在書上看見過這些疑難雜症,如今她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只是先前的記憶盡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