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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木著臉問了一句有什麼事情。
朱六告訴高遠在來京兆府的路上,遇見了另外的兩位苦主,苦主如今正在外頭候著,等著大人召見。
高遠捏著手裡的驚堂木,想直接拍到朱六的臉上,他活的不耐煩為什麼要連累自己啊?!
他這一天天的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斷案,他招誰惹誰了?
雲若妤本以為他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會兒聽見還有苦主心又揪了起來,他們過來出攤滿打滿算也不過兩日,真要算時辰,也不過是幾個時辰。
賣出去的香囊她現在都能說出來,這到底哪來的苦主?
難不成是昨日夫君漫天要價被人發現,對方氣不過報官了?
雲若妤想到這兒,扯了扯齊欒的衣袖,示意齊欒附耳過來,齊欒不明所以的照做,便聽見雲若妤小聲問他,「夫君,是不是昨日被你訛了五百文的那個人?」
齊欒也沒搞明白到底哪裡冒出來的苦主,昨日的客人一共就那麼四五個,一個是他表妹,一個是雲逸的侍衛,還有一個是雲逸本人。
至於賣給路人的那兩個,則是在正常不過的價,沒道理還來狀告。
他表妹不是個愛找麻煩的,排除路人和阮凝,剩下的就只有七皇子和他的侍衛。
雲逸沒理由坑害自家妹子,總不至於是那侍衛背著主子過來搞事吧?
齊欒在腦子裡把事情分析了一番,胸有成竹的告訴雲若妤不會有事。
「五百文不會這么小氣。」他本來還想要價一兩銀子的,雲逸素來十分疼愛雲若妤,莫說是一兩銀子,便是十兩銀子都會給。
齊欒說的篤定,雲若妤卻不敢掉以輕心,焦急的朝外頭張望,比起雲若妤的心焦,齊欒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似笑非笑的看著高遠和面前身著官服的男子,視線在他們倆身上轉悠了一圈。
眼前這人官階比高遠低一品,可齊欒沒有什麼印象,不知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就在他仔細思索的時候,雲若妤卻非常緊張的抓住齊欒的手,「夫君,夫君?」
「怎麼了?我不是同你說了不會有事的,別這麼緊張,放鬆一些。」齊欒隨口說道,本想再仔細看看朱六回憶一番,但拗不過雲若妤的堅持,他只得先轉頭應付她。
結果瞬間就傻了眼,他看著苦主徑直走上前來,一男一女,男人昨天見過,不巧就是他剛才說五百文不會那么小氣的那個。
女的,只是眼熟罷了。
男的那個率先跪在高遠面前陳情,「小人周勇,參見高大人,小人今日前來要狀告齊秀才肆意定價,將原本兩百文一個的香囊,售價翻了一倍出售給小人,小人不服,特來上訴,這是訴狀和罪證。」
周勇明顯有備而來,連訴狀和罪證都已經準備好。
朱六更是趁機給齊欒按下罪名,「蓄意抬價,訛人錢財,違反商會規則,觸犯律法,理應嚴懲。」
齊欒看著那張分外熟悉的臉,差點兒沒反應過來。
堂下跪著的這個叫周勇的男子,不是雲逸的侍衛又是誰?他這是叛主了?!
周勇做這件事,雲逸知道嗎?
高遠萬分不願的讓人把訴狀和罪證給呈上來,他雖有心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這麼多百姓看著,有人來送狀書他也不能當看不到不受理。
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高遠開始思索著要怎麼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隨意的打開訴狀,待看清楚裡頭夾帶的東西之後,瞬間瞪大了眼睛,他立刻把狀紙蓋了回去,佯裝鎮定的左右看了看。
見沒有人看他,便又小心翼翼的掀開了一個角。
方才那一瞥,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居然,居然真的是……
高遠看著訴狀上頭七皇子云逸的印信,整個人都傻了眼,良久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七皇子怎麼也扯到這件事情里來了?!
提起七皇子,高遠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七皇子曾經不滿齊將軍和五公主的婚約,聽聞當年定下婚約之後,七皇子鬧騰的比五公主還要厲害。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讓七皇子懷恨在心,所以要來落井下石?
高遠還在頭疼的時候跪在地下的周勇便又開了口,「這香囊是小人替主人買的,主人知曉事情之後很是不滿,小人不識字,狀書也是主人親自寫下的。」
被暗示了原本想要糊弄過去的高遠:「……」
這是讓他連裝傻都不能?
高遠雖得了明示,但也不想把齊欒給得罪狠了,七皇子和齊將軍,他二人有齟齬那是神仙打架。
五公主和齊將軍還有婚約,這齊將軍就是七皇子未來的妹夫,他們如今鬧得不愉快,日後還是要做親戚的。
可自己要是一時不慎,就只有遭殃的份。
於是高遠投機取巧,選了個折中的法子,「三百文,應當還夠不上訛人的罪名。」
朱六聽到這話,卻似乎是早有準備,微微一笑朗聲反問道:「三百文算不上,那二十五兩銀子呢?」
高遠這會兒聽到朱六的聲音就覺得腦仁疼,這還有完沒完了?朱六是多沒眼力見?
他都已經把態度表現的那麼明顯了?朱六是被豬油蒙了心了嗎?
就算他們倆平時一直又齟齬,鬧著要搶功,可都只是小打小鬧,這時候能不能聰明些?如今是折騰這些的時候嗎?